推开牌面。
明牌和暗牌各一张,按游戏规则,一般会从牌面大者开始下注,到第四张牌开始,加到最大筹码,选择底牌是否互换。首轮谢青缦拿到一张黑桃3,对方一张红桃10。赌注已定,她们也不需要加注,只干脆利落地进行。
然后是二轮,三轮。
谢青缦黑桃6和5,对面红桃9和k。
趋势一目了然。
谢青缦能感觉到对方有点“本事”,指尖一翻,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牌。但她依然不动声色,沉默地继续。
第四轮,黑桃7和红桃j。
男人的面上浮起一丝笑意,“霍小姐的手气很好,好像是同花顺。”
随即他又慢悠悠地惋惜道,“但看起来,又没那么好,因为你的对手,似乎也是同花顺。”
谢青缦掀了牌,果然是黑桃4。
黑桃3、4、5、6、7。
对面也亮了底牌,红桃9、10、j、q、k。
都是同花顺。
只是对方牌面数值大,胜负已分。
“霍小姐,真是可惜,就差一点点。”男人毫不意外,轻藐的同时,又觉得无趣,“我还以为,你能给我惊喜。”
谢青缦冷笑了声。
她是给他准备了惊喜。在对方蔑视的眼神中,她弯了下-身,从脚边捡起一枚扑克牌。
那是一张红桃k。
“我刚刚洗牌的时候,在每张牌侧边划了一下,现在桌上的牌,应该能看到痕迹。”
谢青缦的指尖,在扑克上残留的指痕点了点,语气不疾不徐,“我手里这张,也有。曾少的人似乎应该跟我解释一下,这桌上,怎么会有第二张红桃k?”
玩牌出千,在赌局上总会遇到。
早年出千,主要靠下狠功夫练习手法,切牌换牌,只在秒瞬之内。现在就更简单了,可以依赖高科技,靠药水气息,靠微型仪器,门道多到防不胜防。再加上有些人记忆力超群,牌桌上的胜负早已注定。
只是有这个本事的,不是只有他带的人——谢青缦也会。
谢青缦看着男人脸色阴沉了一下,轻笑道,“曾少不会玩不起吧?”
“就算我不认又怎样?你这也算出千吧。”男人眼底冷了下来,“你以为,你有资格坐在这张桌子上?我高兴,可以施舍你,不高兴,你连跪下求我的机会都没有。”
剑拔弩张的氛围,几乎要一触即发——戳穿对方的伎俩,并不能换回对方的心虚和认错,游戏的胜负也不重要,因为制定规则的人,从不会觉得自己需要遵守,反倒想清理掉提出异议的人——眼看局面不好收场,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躁动。有人喊了一声“叶少”,似乎要拦,只是话都没说全就闷哼了声,再没有后续。
砰的一下,格扇门被直接踹开。
叶延生携了一身寒意,踏了进来,身后是捂着腹部,倒地不起的黑衣。
视线在谢青缦和曾昱之间一转。
他嗓音低沉,像淬了冰的刀锋,说不出的锐利和阴冷,“曾昱,你别找死。”
“我还当叶少是来跟我喝茶的,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曾昱端坐在上首,话说得客气,人却动都没动一下,“我只是请霍小姐过来坐坐而已,叶少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叶延生拉开一旁座椅,坐在了谢青缦身侧,“是你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了。”
“叶少这可就冤枉我了,”曾昱皮笑肉不笑,“你这女朋友,脾气可不小,她才是容易把事情做绝的那个人,这对叶少你,怕是也不好。”
“她性子随我。就算真有什么,我的人,我自会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