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与鹅黄交织的蟹膏蟹黄,雪白晶莹的肉,香气绵绵地散开。配了特制的酱汁,和几滴桂花露,去腥提鲜,香气幽微。
谢青缦安安静静地尝了几口,小声嘀咕,“好像我常去的那家啊。”
之前空运了一些头手黄油蟹过来,但感觉家里的厨子做得一般,味道并不如京城某家的招牌。
“就是你常去的那家。”叶延生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把那家店买下来了。”
“啊?”谢青缦眨了下眼。
“以后想吃,可以随时让他给你单独做。”叶延生眸底沉着几分笑意,温柔得不可思议。
谢青缦心尖一颤,很轻地哦了声。
这回她倒是真醒了,只是吃完螃蟹,想去浴室清洗,脚下一阵发软。
感动之余,她在心底骂了叶延生两句。
叶延生笑得混不吝,毫无愧疚之心,只说要帮她——她哪敢让他一起。
天知道他是想帮忙,还是想奖励自己。
泡了个澡,吹干头发出来,已经后半夜了。格窗外悬了一轮圆月,在漆黑的夜幕中,边缘映出些微的藏蓝,月色如色,洒在地面上,泛着碎银般的光。
谢青缦停在格窗前,有些出神。
一双手自她身后,牢牢地箍住了她的腰身,冷冽的气息覆盖下来。
“想什么呢?”
叶延生低下头来,低冷的嗓音贴着她耳廓,说不出的磁性。
谢青缦由着他抱,还往他怀里靠了靠,“在想有句戏文十分应景。”
“山桃红?”叶延生挑眉。
谢青缦呛咳了下,反手拍了下他下巴,“不要随便拿两句唱词,就来调戏我。”
她好气又好笑,“你到底从哪学了那么多浮浪的东西?”
在《牡丹亭惊梦》中,有一支“山桃红”的曲牌,源于越调,融合了“下山虎”和“小桃红”,特色就是非常香-艳:
【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
【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1
上次提笔写艳词,这次随口想艳曲,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学识渊博。
叶延生这个人反差感极重。
牵扯到正事,杀伐决断,雷厉风行,有手腕有魄力,实在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
但平时也是公子哥作派,似乎跟那些挥金如土、玩物丧志的二世祖,没什么两样。
跟她相处,也会轻佻孟浪,但又不妨碍他耐心细致,会照顾人。
她有时候都分不清,哪个才算真正的他。
叶延生不光说了,还拉着她到书案前,要写下来。
临窗的大书案上,镇纸是一对玉麒麟,背脊光泽温润,底下正压着一张宣纸。
“喂喂喂,谁要和你同流合污?我可不写这种东西。”谢青缦表示抗议。
叶延生只是握着她的手,提笔挥毫,在纸上写下一句:
【人生几见此佳景。
惟愿取年年此夜,人月双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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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日,庞巴迪global 8000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
叶延生在holmby hills有栋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