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真相

机场

“时城啊,帮我跟你妈和你爸问好,告诉你爸,说我会抽个时间去看他的.”知道时城和忆然要回老家,时城的姑姑一大早就赶来送他们上飞机

“我知道了,姑妈.”时城只有面对姑妈的时候,才有点像个孩子

“你路上也要照顾好忆然啊.” 姑妈握着忆然的手,大病初愈的她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回来后姑妈好好给你补补.”

“嗯,谢谢姑妈.”忆然越来越觉得姑妈很像记忆中的妈妈

“起来喝点水吧.”从上飞机到现在飞机快要降落了,忆然都闭着眼睛,没睁开过.刚开始时城还以为她睡着了,后来才发现她只是假装睡着了.

被识穿了,忆然只好醒来,接过时城手中的手,抿了一口.

“快要到家了.”时城提醒她

“你说这次回去,妈会不会脸色很不好看啊?上次告诉她我怀孕的事她好像很开心,一天一个电话,后来…”忆然顿了顿, “后来出意外,妈就没再打过电话了.”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时城不禁莞尔一笑.他顺手揽忆然入怀,低声的说: “我这次回去,会当她面告诉她,为了让她早点抱上孙子,我们会天天努力加油的.”

“…拜托你真不是想这么说.”忆然喃喃自语

回到老家已经快1点

叶母见到忆然果然冷着一张脸,碍于时城和叶父在场,她好像隐忍了好多话都没说出来.

回到家的第二天,忆然就说要去看望顾父,时城说要一起去,被忆然拒绝了,她有好多话想对爸爸单独说.见她态度坚持,时城也能随她去了

顾家

“忆儿,这次回来,能不能多住些日子啊?”顾父坐在竹藤摇椅上,忆然搬了张小凳子就依偎在他身边.忆然想起小时候她就是这样靠着父亲走过那段不算艰难却很困难的日子

“爸,城哥哥医院事很多的,我们后天就得走了.”

“哦,这样啊!”顾父语气满是失落

“爸,我有件事要问你.”忆然抬起头,近似有点小心翼翼的说

“你问吧!”其实他早已看出忆然有话对他说

“爸,”忆然欲言又止, “我听说了一件事…”

顾父没有接话,他内心或许早已猜出这是件什么事才让得忆然如此难以直言说出

“有人说我不是你亲生的,是妈…是妈和别人的私生女.”忆然越说声音越轻,最后一句她都不确定爸爸是否能听到

顾父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他慢慢的抬起手抚摸了下忆然的头丝.

“忆然啊,爸本就没打算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只是一直不知如何对你开口说起这段往事.”想起那段无法磨灭的过往,他老泪纵横

“爸!”父亲的神情早已说明一切,她本还想着那些事都是林溪伪编的,听到父亲证实这一切,她还是难以接受

“忆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到这件事的?也不知道你听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爸只会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他的思绪早已飘远

28年前的钟瞳还是一个明媚如骄阳的少女,她就像一颗经过精心雕琢的钻石,走到哪闪耀到哪.她当时是W医学院的一名大四学生,追她的人从校门口排到女生宿舍门口都嫌路太挤,可冷傲如她一个也没看上.她的芳心早已许给了那个年轻的导师林明恒

就在钟瞳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做着能与林时恒夫唱妇随的少女梦时,学校却通知她林明恒离开了W医学院,去了另外一座城市,他不再是她的导师.她瞬间从巅峰跌到谷底,她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颓废人生后,肆无忌惮飞扬的青春给了她重新活下去,去追求爱情的勇气,毕业前她就打听到林明恒所在的城市,毕业后的那天她就带着一个行李箱,坐上了那列开往林明恒在的城市的火车

林明恒接到她的电话很意外,当他忙完所有事赶到火车站去接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点多了.那年的冬天异常的冷,火车站上已经寥寥无人了.

林明恒站在候车室外,他看到钟瞳正不断用嘴巴哈着气以此来温暖自己的手.她穿得很单薄,甚至都没有围围巾,她身旁只有一个简陋的行李箱.整个候车室只有她一个人.那孤单的侧影让林明恒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

他走进候车室,叫着她的名字.

钟瞳抬起头,看到是林明恒,被冻僵的脸旋即展开一个笑容:“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林明恒怔住了,来之前他本以为她会怨他,骂他,这样他就有借口让她回去,将她拒之心房门外.钟瞳的笑容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反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拿下自己的围巾帮钟瞳围上,瞬间,钟瞳觉得全身都暖和了起来,笑得更甜

没法说出内心话的林明恒,在理智和堕落中摇摆不定,他帮钟瞳找了房子,安排了工作,他告诉钟瞳,他很忙,没办法天天陪她,所以钟瞳一个星期能见到他一两次面就已经很不错了,可钟瞳很满足,她告诉自己现在的分离是为了以后的天长地久.

直到有一天,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闯进钟瞳所在的医院的办公室,她看到钟瞳一个巴掌就朝她甩过去,钟瞳被打得莫名其妙,也被打得委屈满腹.她刚站稳想问清她是什么人时,那女人就开骂了: “你这个狐狸精,你找什么人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找我老公?你知道他快要当爸爸了吗?你知道我为了他付出了多少吗?而你却靠着一副比我年轻的身体和一张迷惑他的脸就轻易的把他抢过去,像你这样肮脏的人,有什么资格在医院里救人，你…”女人大概是情绪太激动了,动到了胎气,突然她痛得扭曲在地,周围的医生和护士已经涌上去扶起那女人,带她离开办公室.

钟瞳被骂呆了,她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窃窃私语,可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她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在对着自己说: “她一定是找错人了!她一定是找错人了!

可随后一个跌跑进她办公室的人印入她惊魂未定的眼眸.是林明恒,他一脸的惊慌失措让钟瞳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碎下去.她缓缓的走到林明恒跟前: “那个女人你不认识的,对吗?她说的我们都不懂,对吗?”

“小瞳…”林明恒到现在还是没勇气说出那些话

“明恒,”钟瞳突然吼了起来, “你去告诉那个女人啊,是她认错人了.我钟瞳没有爱上有妇之夫,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

林明恒此时就像一只无能为力等待被宰的羔羊,看起来又可怜又可恨.钟瞳彻底的死了心,她空洞的心脏从那句“她一定是找错人了!”变成了“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她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医院.她躲在林明恒为她租的小房子里不吃不喝的逃了两天的流言蜚语

第三天,她才发觉这样更让她难受,这房子是林明恒找的,他们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里面,想到这,她开始有气无力的收拾行李.行李很简单,当初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行李箱,现在除了还是一只行李箱,就只有一颗残缺不全的心

钟瞳把钥匙埋在门口一盆花的土壤里,这是林明恒教她的,因为她经常丢三落四,老是把钥匙弄不见,所以林明恒就让她备一把备用钥匙埋在花的土壤里.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头也不回拖着行李箱走下楼去.她期望把这一切都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