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肥沃的天马牧场,绿草如茵,蓝天白云,整个人的心都开阔起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马当先的少女,肌肤如雪,仿佛会被当空烈日融化一般,跨坐在黑马上面,愈发显得黑白分明。鲜红的骑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如同一团烈火。额头的薄汗,脸颊的飞红,畅快的笑容,让两个莽撞地闯入者愣在了当场。
看到了陆小凤,红衣少女愣在了当场,然后转瞬拉下了脸,勒住缰绳扬鞭质问道:“陆小凤,你怎么在这儿?”
陆小凤也很吃惊,以为很久都看不到她:“霍甯?”
场主也追了上来,抹了一把大汗:“东家,我已经跟陆大侠和金捕头说了,今日不接待外人,他们根本不听。”不是我没尽心,实在是拦不住。
阿甯道:“不关你的事,先下去吧。”
陆小凤一下子想明白了,这天马牧场也是大富豪霍休的产业。
金九龄不但精于辨别古董字画,精于相马。他还是个很英俊,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年纪看来也不大,这使得他在最容易花钱的一件事上,省了很多钱,别人要千金才能博得一笑的美人,他却往往可以不费分文。
所以他生活,向过得很优裕保养得一向很好,看来绝不像是个□□上朋友闻名丧胆的武林高手却像是个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
事实上,他确实是个不输给陆小凤的风流浪子,手中折扇一合道:“想必这位就是霍姑娘,在下金九龄。”
殊不知,阿甯最讨厌的正是风流浪子,扭过头去,没有接话。
阿甯吩咐道:“送两匹好马给这二位。”一甩披风,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将马鞭扔给九姑娘扫了一眼陆小凤径自先前走去。
陆小凤会意跟了上去。
九姑娘接过长鞭,负起了招待金九龄的职责,风骚多情的九姑娘成功地吸引住了金九龄的注意力,抛着媚眼道:“听说金捕头擅长相马之道,不知道金捕头肯不肯为九娘解说一二。”
金九龄可不会拒绝美人投怀送抱,随便打探一下霍甯的虚实:“在下求之不得。”
走到旷野之上,霍甯警戒地巡视一圈,眼见四处一马平川,无法藏人,才安心道:“陆小凤就是陆小凤,果然顺利地到牧场与我会和。”
陆小凤得意一笑,忽而凝眉道:“阿甯,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大费周章。”
向来淡然的霍甯也是满面愁容道:“爹爹死后金鹏财富不翼而飞,青衣楼频生事端,我再就怀疑上官飞燕背后还有幕后黑手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这笔财富足以兴复王朝,动摇社稷。”
陆小凤道:“所以你捐建长城,是未雨绸缪。”
霍甯道:“城墙耗资巨大,这笔钱名义是修城墙,实际是为陛下充作打造新军的军饷,可惜青衣楼如今的家底不过是杯水车薪。”
陆小凤道:“江湖和朝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
霍甯道:“我实在不想这笔财宝被有心人用作祸国之财。奈何我身边并无可信得用之人,所以拜托陆兄替我暗中查明财富去向与幕后黑手。”说完双手握拳长揖不起。
选好马,离开天马牧场的时候,九姑娘已经和金九龄打得火热。却看到霍甯的车马浩浩荡荡地正要离开。
陆小凤假作不知道:“霍甯怎么突然走了?”
金九龄道:“华玉轩,镇远镖局,镇东保,金沙河跟霍休都有生意往来,霍甯许诺的修筑长城款项受到了影响,她作为东主一面四处筹措银两填补亏损,一面要到平南王府调查此事,希望早日抓住绣花大盗。”
陆小凤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看了一眼不忘和金九龄眉目传情的九姑娘,用手肘顶了一下金九龄,“有你的啊!”
金九龄得意地笑了笑。
出了天马牧场他就和金九龄分开,既然是绣品,自然是要去神针山庄请薛老太太品鉴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
这一去难免会遇到老情人“冷罗刹”薛冰,她穿着件雪白的衣服,又轻又软,俏生生的站在山坡上就像是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她正在看着陆小凤,眼睛里带着种谁也说中出有多么温柔的笑意。
薛冰道:“负心贼,总是你的阿甯姑娘转投了别人的怀抱,所以你才想起了我。”她亦嗔亦笑,似羞似恼,满天艳丽的夕阳,都似已失却了颜色。
陆小凤笑道:“哪有什么阿甯姑娘?”
薛冰道:“不就是当今天下最有钱的女人,霍甯。”
陆小凤往后跳了一步,夸张道:“你可别冤枉我,得罪了西门吹雪不是开玩笑的。”这不是那日霍休临终托孤来的渊源,眼见人家霍甯不放在心上,陆小凤也不曾拘泥。
听薛冰的意思是知道绣花大盗留下那块红布黑牡丹所代表的红鞋子的秘密,陆小凤无奈地带着她上路,居然遇到司空摘星来偷。
等她高兴,忙追问道:“既然高兴了,总该说红鞋子了吧!”
薛冰道:“红鞋子也跟青衣楼一样,是个很秘密的组织。唯一跟青衣楼不同的,就是这组织咀没有男人,所以比青衣楼更厉害!”
陆小凤道:“为什么?”
薛冰笑了笑,悠然道:“因为女人本就比男人厉害。”
陆小凤道:“还有呢?”
薛冰耍赖再不说别的。
等到了栖霞庵,江重威正在他妹妹江轻霞这里养伤,陆小凤首先看到的是江重威旁边的霍甯。她已经换下了红衣骑装,穿着素服,脸色霜白,垂眸的时候羸弱哀婉,全然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没有半点攻击性。
再看她旁边的江重威,挺直的鼻梁,高耸的颧骨,无论谁都看得出他一定是个很有威严,也很有权威的人,只可惜他一双炯炯有光的眸子,现在竟已变成了两个漆黑的洞。
几步外走来一名紫衫白袜,乌黑油发鬃上插着根紫玉钗的女道姑。她脸色也是苍白的,明如秋水般的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忧郁和悲伤,看来更有种说不出的,凄艳而出尘的美,就好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她垂着头慢慢的走过来,视阿甯为无物,只是专注地让江重威喝药。
阿甯安静地等江重威吃了药,不慌不忙道:“不知道我刚刚的提议,江总管以为如何?”眼波微微流转,便有了居高临下的威势。
江轻霞这才有了反应,看了一眼阿甯和江重威道:“什么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