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快看啊快看啊！”

“二少爷你快看我飞的是不是比较高！”

“呸！明明是我比较高吧！”

“呸呸呸！等我的风筝干掉你的！”

“哎呀你们怎么不帮我呀！”

“哈哈哈跟我斗你还忒嫩了~”

少女们在不高的坡地上欢快地奔跑着，纤细的手臂抬起露出白皙的手腕，手中的细线遥遥系着空中的风筝。清丽的少女，五颜六色的风筝，任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感到心生愉悦的。

五六个少女中只有跟着我的月牙和云蕊最欢闹，其他人毕竟跟我不熟，遂一直不敢在玩闹中同我说话，但她们彼此之间却从最初碍于我和另一个人的不好开口到现在这般彼此打趣。

我不觉失笑道：“你们小心线绞在一起，那可就都要摔了。”

“才不会呢！”

“怎么可能！”

好吧，现在倒是“同仇敌忾”了，我也只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你倒是纵着她们。”

“你说反了，是她们在哄我开心。”

“不觉得吵么？”

“还好，孩子么，这样算是很乖了。何况魔教这里确实太沉闷了。”

“这点我们倒是想得一样。”

我转头抬眼打量着他的表情，看他嘴角微翘，眼中几分得色，遂想了想最近发生过什么，于是心下了然：“哦，你是说你美人在怀得偿所愿？”

“是又如何？”他挑唇笑笑很是明艳。

“是不如何。”我淡淡点头假作认同。

“你！”皇甫绝一时气闷，但终是碍于他那高傲的性子没了下文。

“‘设想英雄垂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恭喜。”这里沉默了良久，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温和开口，只是难免有几分哄孩子的意味。

山不就我我就山，孩子么，罢了，何必同他争个口舌的胜负呢。

倒是我该好好反思，大概是习惯拆我那傲娇弟弟的台，现在竟总也忍不住带了这几分贫嘴的习性，要是我就这么把自己玩死了，倒也是不知该哭该笑了。

皇甫绝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终究平静开口道：“喜是有的，烦心事也不少。”

“你会烦心么。”我自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你若觉得我不会因此烦心，那又何必如此做呢。”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语调平淡，大概并不像没有办法的样子。但其实对于我二人来说若是真做无奈状，只怕反而更像是轻慢挑衅，倒不如平和些来得可信。

他顿了顿，看向我：“你以前说话有这么慢这么轻么？”

我挑了挑眉，的确，我语调素来平缓偏轻，这倒是和皇甫异不同：“人累了，就不想说太快了。更何况我现在没了内力，气息不够，不说慢些就不稳了。”

“你倒是难得的诚实……”

“谬赞。”

“平时怎么不见你诚实？”

这算不算是诘责呢？

我刻意抿了抿唇状似沉思，良久才笑道：“现在再说这些还有意义么？”

无论他皇甫绝问的，是皇甫异的情，还是我同他争的权，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更何况多说多措，何苦费力去编呢，由他怀疑其实对我更好。他顾虑越多，我越安全。

“你觉得我信么？”他眯起眼看着我，笑容有几分玩味。只是不知他说的是哪个。

不过无论他说哪个，我的回答都只有一个：“无差，由不得你，由不得我。”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我和皇甫绝的争斗，而是长老们同他皇甫绝的。我在他们眼中是机会，是棋子，而在皇甫绝眼中，则是一个傀儡，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傀儡罢了——如果他们真得这样相信的话，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你……”皇甫绝不禁皱眉，但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皇甫！”少年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想到这个比喻的我心中一抖，无语地看了看那边正在放风筝的真少女们，又一次想起了这是个遍地断袖的世界……唉？奇怪，却是没有百合呢……

我视线不觉落在刚才还争个不停的月牙和云蕊身上，思维一时如同脱缰的野马发散开去。不过转念间又回了神看向一旁的皇甫绝和凤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