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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周扬端坐监考位。
他的目光看似在巡视全场,实则早锁定林闲。
看着林闲那副像在自家涂鸦的姿态,再眼看他笔下完成大半的优质正稿。
太子胸中的狂躁,几乎烧穿理智。
“凭什么?”
太子在心中咆哮:“一个小小会元,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托大?岂能容他如此嚣张?绝不能让他如此顺利!”
他需要能打击林闲气焰、让他方寸大乱的突破口…..
很快,周扬眼前一亮!
他捕捉到一个微不足道的“破绽”。
林闲在聚精会神誊写正稿时,偶尔会用余光瞥一眼那张用“速记笔”(铅笔)写满小楷、勾画圈点的草稿。
这本是任何写作者时,确保思路连贯的正常操作。
但在一个蓄意找茬的太子那,便是天赐的良机!
“就是现在!”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终于看到猎物露出的破绽。
“咚!”
他猛地从监考位上站起,带倒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闷响!
埋头苦写的贡士都被这动静惊得浑身一抖,愕然抬头。
只见太子面色铁青,径直朝着林闲的考案脚步走去!
“咚!咚!咚!”
那脚步声踩在每一个贡士的心尖上,空气瞬间凝重得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了!
风暴中心,直指林闲!
太子在林闲案前站定,居高临下扫了眼那份正稿。
随即他伸手,一把将案角那张草稿抓起来!
“林闲!”
太子陡然提高声调,瞬间吸引所有目光:“孤且问你!”
他抖着手中的草稿纸,厉声质问:“此乃何处?此乃天子殿试重地!尔所书策论,乃要呈献圣听之重器。理当虔心恭楷一笔一划,皆见对朝廷无限诚敬!”
他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林闲:“可你呢?你看看你用的是什么东西?!”
他用两根手指拈着那张草稿纸,别有用心引导道:“你用此等奇技淫巧之笔(铅笔)在殿试上打草稿,已是标新立异哗众取宠!更可恨者——”
太子将草稿纸凑到林闲眼前,几乎要戳到他脸上:“你竟敢在誊写正稿之时,频频窥视这鬼画符一般、毫无体统可言的草稿!尔眼中可还有朝廷法度?可还有对陛下的敬畏之心?这般行径与那舞弊窥探有何区别?简直是亵渎圣殿,大不敬!”
“轰——!”
这顶“大不敬”、“舞弊嫌疑”的帽子扣下来,分量之重,足以将士子压得粉身!
若被坐实轻则被主考官严重扣分,从此仕途蒙上难以洗刷的污点。
重则可能被当场剥夺考试资格,甚至追究罪责前途尽丧!
所有贡士都面色发白,替林闲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心中凛然,暗道太子果然对人不对事!
而太子一系安插在低阶监考官中的人,脸上则露出等着看好戏的狞笑。
处于这场风暴最中心,林闲反应却出乎所有人预料。
他只是沉稳放下笔,然后从容起身对太子,不卑不亢行了一个学生礼,姿态恭敬无可挑剔。
“太子殿下。”
林闲开口,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殿下所言诚敬之心,乃为人臣为学子之本分。学生深以为然,时刻不敢或忘。”
他先肯定了对方的前提,展现了无可指摘的态度,堵住了太子可能继续扣上“顶撞”帽子的嘴。
随即他抬起头,话锋陡然一转亮剑反击:“然学生心中有一愚见,不吐不快。关乎殿试取士之本意,关乎陛下求贤之圣心,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太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