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如赶到东厢房前,见冬梅从房内逃出,一把抓住她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冬梅吓得全身瘫软,双眼直视着黑漆漆的房门,眼中满是惧怕,哆哆嗦嗦道:“有妖怪!东厢房里有妖怪,好可怕!”
林月如闻言,将她一把推至刘晋元身前,刘晋元知她定是要以身犯险,伸手阻拦道:“等一等!现在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来不及了!赵姑娘就在里面,我一定要进去!”林月如不待他说完,挡开他手臂,闪身跨进房中。
刘晋元见劝她不住,立马低头吩咐冬梅道:“去找人通知世伯过来!”
冬梅早已吓得失了心神,听到刘晋元吩咐,跌跌撞撞便往正堂跑去。
刘晋元看了看四周,只见廊檐下挂着盏灯笼,他抬脚踏上木栏,伸手将灯笼取下,这才壮着胆子随林月如入内。
林月如甫一踏进房中,头一件事便是确认赵灵儿安全无虞,只是房中一片漆黑,凭借窗外透入的微微光亮,才勉强看见窗下立着个纤柔娇弱的人影,她焦声呼喊了句:“赵姑娘!”。
那人影闻言,忽的双肩颤抖,转开头去,却默默无语,不作回应。
林月如心中慌乱无比,倾身上前想将那人影拉入怀中,她往前走了几步,窗外一阵风起,月色破云而出,只见那人影披散着火红长发,面貌尽被乱发遮挡,上半身生着人的身子,下半身却拖着条巨大的蛇尾!
林月如大吃一惊,驱出长剑,直往那蛇妖射去。
哪料那蛇妖妖法惊人,巨尾一挥,便将长剑挡了开去,就在林月如收回长剑的当口,撞破墙壁逃出升天。
林月如怔怔立在当场,一时竟忘了追赶而上,只因那蛇妖离去之时好似回头望了她一眼,那眼神既凄然又熟悉。
紧接着房中灯火亮起,刘晋元、阿奴二人先后赶到。
阿奴在房中找了一圈,却不见赵灵儿身影,急得拉住林月如连声问道:“灵儿!灵儿人呢?”
林月如回过神来,恼怒的挥开她手,反问道:“你方才去了哪里?不是应该在房中照顾赵姑娘吗?”
阿奴低下头,羞红了脸道:“我……我饿了……去了后厨……”
林月如瞪了她一眼,心知此时对前事再行追究已于事无补,转头对刘晋元道:“赵姑娘不见了!叫所有的人都去找,城里找不到就到城外去找,翻遍全苏州也要把人找回来!”
阿奴被她责怪,心中又急又愧又恼,望了眼墙上撞出的大洞,也不管蛇妖到底去了哪里,直接追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去找她!”
林月如本已为了赵灵儿失踪之事焦头烂额,那蛇妖一甩尾就破了自己的御剑术,妖力之强实难想象,阿奴必不是它对手,现下她独自一人追寻而去岂不是添乱,她正要将阿奴追回,却听林天南道:“不必追了!由她去吧!”
林月如停下脚步,回头不解道:“爹!为什么!”
林天南沉声道:“你自己问问冬梅吧!是她最先发现妖怪的。”
林月如暗叹自己糊涂,她一早就该先向冬梅问清赵灵儿的去向:“阿梅,妖怪从哪里跑进来的?赵姑娘又到哪里去了?”
冬梅回想起方才的情形,身子又发起抖来,依旧十分害怕:“奴婢当时正在打扫旁边的房间,突然听到赵姑娘的惨叫声,就急忙赶过来,就看到……看到……”
林月如赶紧追问:“你看到什么!”
冬梅躲闪着她咄咄逼人的眼神,吞吞吐吐道:“那只蛇妖……好像是……赵姑娘……”
林月如心下霎时一片冰凉,她方才放任那蛇妖离去,不正是因为它的眼神像极了赵灵儿……
她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却止不住语声发虚:“阿梅!你怎么可以随便诬赖人!赵姑娘明明……明明就是被蛇妖抓走的。”
方才之事乃是冬梅亲眼所见,林月如如此矢口否认,岂不是让她成了林府中妖言惑众之人,她急忙申辩道:“冬梅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小姐……”
林天南见林月如字字句句尽是对那两个妖女的维护,心中已是失望透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先前那苗女就以蛇蛊伤人,那姓赵的女子与她是一伙,忽然化为蛇妖又有什么奇怪!没想到两个化为人形欺害世人的妖孽,竟将林月如迷得三昏五倒,一派执迷不悟!他只望林月如能认清现实,厉声道:“哼!我早告诉过你那姓赵的女子并非善类,想不到竟然与蛇妖是一伙!从今日起,不准你再跟这类邪魔歪道往来!”
林月如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大声道:“不!这件事我自会查个清楚,没有找到赵姑娘我是不会回来的!”
她穿出大洞,飞身追随阿奴而去,心下全是乱糟糟一片:“赵姑娘她……分明是清丽脱俗的仙子,怎会是肮脏污秽的蛇妖,一定是当时屋中太暗,所有人都看走了眼,一定是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