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蝶花酿了吧。”
行醉冲着他笑。
那家酒楼的生意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红火,只是掌柜的换成了当年最会揽客的那个店小二。
小二显然还记得当年的僧人和小乞丐,忙招呼着上座看茶。
明虚替行醉夹了只鸡腿,自己执箸慢慢夹了点素菜入口。
余光扫到行醉有些乱蓬蓬的发顶,顿了顿,开口道:“一会我为你洗头。”
行醉闻言惊喜地抬头。
“快吃。”明虚挑眉,伸手招来小二开了间房。
“备水。”他叮嘱道。
“还要加点文旦!”行醉插嘴。
……
“你倒是会享受。”明虚揉搓着行醉的头发,用皂泥在他的头上尽量搓出点泡沫。
“诶呀,好舒服。”行醉闭着眼睛哼哼,“阿秃,你的手艺这么多年都没变。”
“你可比刚见面时干净多了,小鬼。”明虚敲了敲他的脑门,“好了,我要冲水了。”
洗完头后的行醉神清气爽,明虚找来干布将他的长发细细擦干,又取了梳子梳理。
行醉的头发一向半长不短。作为刘海过长,但是要盘发髻却短了些,只能散散地披着。
明虚拿着梳子替他梳头,手指穿过那些柔软的发丝,不禁心中一动。
“一梳梳到尾。”他顺着手上的动作说道。
“什么?”行醉不解。
“民间嫁女儿时母亲说的话。”明虚解释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行醉听完笑的不行,问,阿秃,你给我梳了几下?
明虚从后面环抱住他,在耳边轻轻说,十梳夫妻到白头,好不好?
行醉觉得耳朵痒痒的,脸上被明虚的呼吸撩拨得发红,小声说,阿秃,你没有头发怎么白头。
明虚几乎要笑出声来,他亲亲行醉的耳朵,满意地看它散发出来的热度,说,那我以后就留长长的胡子,像我们方丈那么长,这样你就能看到它变成白色了。
行醉想了想后说不要,因为还是脸上干干净净的阿秃比较好看。
而且……
而且什么?
亲亲会比较舒服一些。
明虚笑的将脸埋在行醉的颈窝里,肩膀不住地抖动。
行醉有点生气。红着脸推他。
明虚忽然抬起头,准确叼住行醉的唇瓣,用舌尖细细描摹了一遍。
这些都听你的。稍稍分开了些,明虚盯着行醉有些迷蒙的眼睛,慢慢道,现在,你要都听我的……
于是把话语的最后几个音节都封在了细密的吻里。
阳春三月,情意绵绵。
画卷的最后,笔落君山杏林,一僧拈花树下,一人侧卧于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