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帝后和太子皆与群臣去了西山狩猎场,后宫中却是乱成了一团。
“公主,奴的公主!”米嬷嬷看着坐在树干上的朝宁公主吓得面色发白“公主这是怎么上去的?哪个不长眼这时候还陪着公主胡闹?!”
说着忙唤来了几位太监端着梯子想要接公主下来,平时倒还罢了,可前些时候为了参加秋猎公主不顾劝告,苦练骑术,结果不慎从马上摔下,如今这腿伤还没好全乎呢,若是再跌下来......
“哼,你们不许上来!”郑疏宁摆摆腿,砸了几片叶子下去,嘴翘得老高:“众人都去西山,偏不让本宫去。”
米嬷嬷给一个站在树下的公公使了个眼色,又苦口婆心的引着郑疏宁说话:“娘娘不是说了吗公主此次腿伤未愈,待明年定让公主去的。”
“可本宫现在就想去,本宫的腿伤已经好了......”郑疏宁正想站起来给他们看,眼角余光却撇见一个小太监爬了上来,一时惊慌,竟失足跌了下去。
郑疏宁本能的就用双手捂了脸,心里默默算着这次又要在宫里躺多久。
“啊公主!”米嬷嬷心一跳,险些晕死过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反而耳边听到一声轻笑。郑疏宁挪开双手,就见自己处于一名男子的怀里,此子一身红衣,面貌白净,五官精致却不显女气,眼带笑意,端得是好样貌。
郑疏宁愣了愣,一把跳了下去:“哪里来的登徒子?!”
落地后整了整衣冠便板起脸,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斥责救命恩人“此处是内宫,谁许你来的?”
秦霄嗤的一声笑了,看着眼前这个不及自己肩高的小姑娘绷着张脸,努力做出威严的模样,心里只觉可爱得不行。刚要配合的做出无措的模样就有一众伺候的宫人围了过来,请太医的请太医,抬步撵的抬步撵,米嬷嬷见这男子时微皱了皱眉,福了一礼:“奴婢见过平南王。”
“平南王......”这人是王爷?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秦霄瞧了一眼郑疏宁,虚扶一把道:“免礼,多年未见,嬷嬷老了许多。”
米嬷嬷垂眸道:“难为王爷还记得老奴,王爷此次进宫可是不巧,皇上一大早就带领众臣去了西山。”
“是,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没能赶上,现在进宫只是想替父王看看太妃。”秦霄态度温和,米嬷嬷眉头松了不少。
“如此,便不打扰王爷了。”
恰好此时步撵让人抬了过来,米嬷嬷行了一礼便要将郑疏宁带回凤栖宫。
“诶等等。”秦霄扬声喊道“这位是朝宁公主吧?公主的问题本王还没回答呢。”
米嬷嬷身子一僵,郑疏宁好奇的回过头来看秦霄,只见他红衣飘飘,在身后一片常青树的对比下格外显眼。
秦霄见郑疏宁转头来看,一时竟笑得极为荡漾:“本王名秦霄,是平南王,不是什么登徒子,下次见面,公主可要记得。”
郑疏宁懵懵懂懂的,还想再问几句,比如他们下次还会见面吗?大云朝虽说男女大防并不严重,然而一个是鲜少出宫的公主,一个是封地远在千里之外的异姓王,这样的两个人见面的可能性就是少之又少了。
“公主坐好,当心摔着。”
米嬷嬷神情不大对劲,郑疏宁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米嬷嬷是当年太后身边的老人,打小照顾着她,总不会害她就是。
抬步撵的小太监见米嬷嬷示意,忙稳稳的将步撵抬着往凤栖宫的方向去了,一路无话。
秋猎一共要进行七天,皇后一走,郑疏宁总觉得凤栖宫里少了许多人,才一天不见,便有些想念父皇和母后了。至于太子,兄妹二人虽感情极好,但太子住在东宫,离凤栖宫有些远,往常忙的时候兄妹两也会十天半个月的见不上面,是以并没什么感觉。
“嬷嬷,你说母后现在在做什么?”沐浴之后,郑疏宁依在米嬷嬷怀里,精神得不得了。
“娘娘现在说不定也在想着公主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今早走的时候娘娘就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可奴婢还是没看好公主。”米嬷嬷说到这里声音带了很明显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