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挺充实的,确实挺充实的,哈哈。”说罢,两个女孩儿爽朗的笑容很有默契地响彻在这蓝天白云下,好不和谐。
我就在她们身边看她们笑着一问一答,有羡慕,也有无奈。羡慕她们可以这么和谐欢笑的聊着,无奈自己无法插进去,只能看着她们坦然笑闹。
正当我微微惆怅的时候,秦悦突然反应过来,看着站在她和赫蓉外围的我,惊讶地对赫蓉说道:
“赫蓉,这个女孩儿是?”
“哦,是颜玉笛,和我一起住XX小区,”又转过头对颜玉笛十二分真诚歉然道:“玉笛,真对不起,我和秦悦只顾着聊,把你给忽略了,你不要生气啊。”
我仅存的几分无奈惆怅就这样被赫蓉几句真诚的道歉融化了,融化在这和煦懒洒的阳光里。于是我也真诚地笑道说:“没关系,没什么,你们是朋友嘛,多聊几句很正常啊。”
赫蓉看我的神色如此真诚,也笑着说:
“玉笛,我们是好朋友,以后啊秦悦也会是你的好朋友,”说罢又转过头攥着我的手对秦悦说:“秦悦,玉笛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哦,她是今年暑假才从X市搬到L市来的,目前没什么朋友,现在我把她介绍你了,希望我们三个都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恩,当然啦,”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打量了我几眼。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哦,记起了,你是今天被荣老师点名了好几次才站起来的那个女孩儿,是吗?”
我囧,怎么话题然来绕去又绕到这儿来了?啊啊啊啊,是不是以后大家认识我,都要提起这件事,不要啊不要。
忽然又想到早上她迟到的梗儿。呵呵呵,好吧,也算有缘,就这样认识也不错。
于是我也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失声道:“啊,你就是今早上迟到的那个女孩儿吧,我今天有看到你哦。”
这下轮到秦悦囧了。好吧,秦悦囧囧的样子也很美,微微垂下的眼睫,蔷薇花般的脸庞染上几朵红云,难掩羞惭的浅浅笑意,很可爱。
颜玉笛同学,你真会演,不去演戏得奥斯卡奖太可惜了,没见过演得这么浑然天成的人。
只见赫蓉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的,捂着肚子,笑得终于眼泪也憋不住了。
“哈哈哈,这么说,你们俩很有缘分啊。一个呆一个萌。”
秦悦和颜玉笛一起囧,满头黑线,心中怕是都有千万头草泥马匆匆奔骋而过。
我突然感觉,秦悦或许就是我的同类,而那种熟悉感或许就是一种命中注定。我们根本不需要告诉彼此一切,却依旧能了解彼此,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
因为是同类才能成为真正的知己,才能一起并肩作战,共患难共成长,成为形影不离的战友,才能在剥离一切伪装后仍然能一起携手迈步向前,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
No.18
晚上,当我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复习数学,做数学题时,我真真是满脑子的浆糊,总是搞不懂所谓的负数加减法。我实在想不通上课听的时候感觉还算清晰的,为什么做起题目来就就像在面对一本天书,茫然而不知所措。
无奈,第二天只有抱着书本和题目去问秦悦。我并没有问赫蓉,因为赫蓉说她从来不喜欢学数学,上课也压根没听,她也不清楚,所以我只能垂头丧气,悻悻地问秦悦。
秦悦很耐心地帮我解答,她说她刚开始也不知道,但当她去问她母亲时,她母亲用欠债还债这种最简单的实例告诉她的。秦悦也是用这种实际的方法解决了困扰颜玉笛良久的数学问题。
一个星期后,秦悦不再陪伴我们走路回家,她家离学校比较远,她父母给她买了单车,让她骑单车回家。
因为我从开学第一天就对秦悦心生好感,一个星期的相处,我越来越喜欢她,虽然秦悦在班上人缘并不如赫蓉好,对人不热情,有时也确实显得有些高冷,有时又表现得很强势,但绝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有傲气但并不是骄纵跋扈,嚣张得不可一世,她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坚持。真正跟她接触的我和赫蓉都是很喜欢她的。当我知道她要骑单车回家,我的情绪并不好,苦着脸看着她,嘟囔道:“以后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家了,那感情不是会越来越生疏吗?”
秦悦倒是很乐观,她笑嘻嘻地说:“哎呀,玉笛,这没什么呀,我没说我一路都骑单车啊,我可以陪你们走到最前面的转弯处再骑单车回家的。”
秦悦轻快的语调感染了我,于是我的心情也随之明媚起来。
初中时,女生的友情就是这样,亲密无间,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这样似乎就能证明她们的友情固若金汤。
可是颜玉笛在那个时候忽略了,忽略了赫蓉已经黑下的脸,眉眼中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忧伤和担心。颜玉笛在友情里确实容易有所偏颇,即使她会尽量做到细致体贴,但有时那种偏颇还是显而易见。
在友情里,细致的人远远不止一个,每个人都是,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滴水不漏。彼时的颜玉笛并不知道,就是这种轻微的偏颇,让她和赫蓉的友谊在不自觉中渐行渐远。
最初的那段日子简直就像在人间天堂的日子,和谐悦人。三个女孩儿凑在一起,成天疯疯癫癫,欢呼雀跃的。
周二,本来还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到了下午,狂风骤起,整个天空,乌云密布。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很突然地一场大雨,我们三个都没带伞。我们三个披上L一中最初红黑白相间的宽松校服,我们高高扎着的马尾,被风吹得凌乱不堪,我们基本上是被狂风卷进了疯癫的大雨里。
我们三个也不知发什么神经,居然还很享受,我们三个在狂风暴雨里桀骜不羁,不停地舞蹈,不停地奔跑。我们喜欢那样的舞蹈,那样的奔跑,那样桀骜不羁的自由。
我们回家的路上看着一辆奔驰汽车急速驶过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炫目耀眼的水晶高跟鞋,画着浓浓妆容的女孩身边,急速行驶的汽车在雨中溅起的水花溅脏了女孩的衣裙和妆容,我现在都还记得赫蓉自带魔性的爽朗的狂放不羁的笑容,在赫蓉的影响下,我和秦悦也不自觉笑得像个蛇精病人,我们三个就那样大笑着女孩妆花了的脸,确实很不道德,但就是好笑嘛。
“你们知道么?我最不喜欢画着浓妆的人,素颜不知有多清纯,多可爱。化浓妆的人是很没有自信的人,所以她们才需要通过浓妆来掩饰面具下她们的无助与自卑,以后我可不要成为那样的人。”赫蓉大笑着说道。
“哈哈,现在可别说得太早,未来还长着呢,我们都还在成长呢,以后我们会变成怎样,哪说得清啊!”秦悦也笑着辩驳道。
“没关系,先别想未来嘛,反正还小,还尚在成长中,现在说说没关系啊,荣老师也说过的,人都会成长的,何必成熟得太早。”我说道。
秦悦在雨中肆虐地淋着这狂风暴雨,她在雨中大声地笑着,闹着,她远比我和赫蓉更加疯狂,似乎在尝试着突破以前所有的重重束缚,她大声说道:“也是,不过我的解读就不是这样了。荣老师说现在是我们最美的时光,若干年后当我们想到现在,我们也会觉得现在是我们最美的时光,而现在的我们也是最美的我们,说让我们好好珍惜整个中学时段,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的高中,这六年,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不要留下过多的遗憾,好好经营自己,不管哪个时段,你们相信吗?”
“当然啦,秦悦,我也相信现在是最美的时光,现在是最美的我们。虽然,我并不是那么懂荣老师说的那番话,但我就是觉得她说得对,好好记着吧,说不定以后我们就都懂了。”说罢,我华丽地转身飞舞着,痴癫疯狂。
“好啦,你们俩,淋雨就淋雨,玩就玩,哪那么多人生哲学的话题聊。”赫蓉在前方张舞着双臂,像一只在风雨中也未曾被隐没的美丽的大蝴蝶。雨水磅礴落下,沾湿了发梢,和着她的一直都未曾变过的笑容,滢滢闪耀。
雨很大,我们不知道那个白裙女孩有没有看到我们幸灾乐祸的模样,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胡言乱语,我看不到那女孩的正脸,但我能感觉那女孩因为自己精心打扮的衣着妆容被弄花了,心碎了一地的声音,正一点一点往回拼凑呢,没空搭理我们。我们三个在雨中拽下校服追逐嬉戏,第一次玩得那么尽兴,像是完全突破了牢笼一般。
我也犹记得那时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放学回家必做的事就是穿过十字路口,在小马路的对面买卤豆腐吃。三个人都很喜欢吃卤豆腐,那豆腐蘸上辣椒,葱花,卤汁,入口极是娇嫩滑腻。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味道,细腻,嗯,还带一种甜蜜的感觉,这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吃的时候才有的味道,我一个人吃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感觉,果然,记忆里的味道是最好的么?
三个人也经常拿出各自的零花钱,凑到一起在学校,回家路上的小卖摊,小超市买零食吃。这确实是最开心的事,伴着绚烂美丽的夕阳,手牵着手,不顾形象地大笑大闹,天南地北地聊着天,吃着自己爱吃的零食,很单纯很快乐的时光啊。从那以后,即使赫蓉缺席了我们友谊的舞台,我和秦悦每次见面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夕阳下吃着以前都吃过的东西,以此来铭记。
夕阳的余晖打在她们的身上,在她们的身后拉下长长的影子,长到颜玉笛相信,她们的友情会永远这样美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可是事实上,永远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谎言。我们曾经笃定地相信永远,可我们谁也不知道,永远有多长,它到底有多现实。大自然有优胜劣汰的原则,时间也有,时间会淘去很多东西,我们谁也不知道随着我们的成长,时间会淘去什么。
永远是魔咒,是用来召唤真心的,或者是在召唤已经失去,曾经的那个信誓旦旦,彼此真诚的我们,可是总是要我们回过头去看,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