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让你·办·的·事！”昂热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上杉越识相地立刻改口：“那当然是办好了啊，什么时候你叫人来拿？”

“你居然真的办好了？”昂热几乎要对这个废柴改观了，毕竟他让他办的可真的不是什么小事，

本来还以为光是心理挣扎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上杉越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一些古龙资料吗？反正现在龙王都苏醒了，还被你们砍了不止一条了，抱着那些老古董还有什么意思？”

昂热却沉默，他知道上杉越付出的东西远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轻松。

前不久这家伙施施然打电话来庆祝自己屠龙成功，然后就如同往日聊天一般告诉自己其实日本的蛇岐八家是白王的后裔，让他有空来自己这里拿一些资料。

还来不及为这个晴天霹雳的大消息感到震惊，昂热就差点被上杉越那云淡风轻的态度给气死——早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么随随便便地一句话秘党的情报探子和研究人员付出了多少年的工夫？

不过气完以后昂热又觉得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身为蛇岐八家，白龙后裔混血种的前·最高领导人，他却在和秘党的领袖出卖家族的根本秘密和最深层的历史，没有人可以想象他居然会干出这种事。这简直就像是两国来往的时候另外一国的皇帝心心念念地就是要自己亡国一样，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了！

别管蛇岐八家的机密藏的有多好，难道还敢不对他这个大家长开放？所以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有这么一个积极出卖自己机密的前任最高领导人，现任最高领导人的老爹，昂热都几乎想要为日本□□的未来点上一根蜡烛了。

“不要想太多啊昂热，我合作的对象可不是秘党，而是你。”上杉越的声音突然变得沉稳起来，如同一个站在巅峰的宗师评价日升日落，“或许秘党是一个复杂而利益的组织，但是他的领导人你却是一个单纯的过分的复仇者，你是一个堕落了的魔鬼，没有任何神可以给予你救赎而你也不屑于他。那些资料如果是在秘党手里或许会有其他作用，但是在你手里他只有一个作用——屠龙！”

“如果你真的能够杀死那条盘踞在蛇岐八家身上数千年的恶龙，这点小小的资助又算得了什么呢？”

上杉越语气平淡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一个混血种却试图杀死赋予自己血脉的祖先这种事在他讲来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

昂热说：“看不出来你居然对龙族也如此仇恨，我还以为身为超级混血种的你会对自己身上的血统保持骄傲。”

上杉越沉默，然后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你这样的错觉，事实上我一直憎恶着这样的血统。他夺走了我的父亲和妈妈，曾经让我失去所有的安平喜乐，只能在圣光的劝导中尝试得到救赎，可是尽管牧师和嬷嬷们一遍又一遍地给我讲述爱，我也觉得我对这个世界缺少任何的认同。他们的喧嚣与美丽都无法打动我，我的心像寺庙中沉睡的木鱼一样布满尘埃。”

昂热说：“但你最后还是醒了过来，说实话，当你放下那该死的拉面，拿着刀杀进蛇岐八家，在他们面前宣布□□重新由你掌控的时候我简直想要为你喝彩。那个邋邋遢遢的被宠坏的小孩居然还能有这么帅气果断的一天。”

“因为我有孩子了啊。”上杉越的语气突然变得愉悦而温柔，“你无法想象当我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我的心中有多么的喜悦和不可理喻。那时候的稚生就像是一只小老虎一样，为了护着弟弟和妹妹而像我呲牙，看着他像个小太阳一样明亮的样子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好像有一根绳子，突然把我和这个世界绑在了一起，让我第一次明白了妈妈所说的爱。”

昂热叹气：“所以从那时候起你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爸爸了。”

上杉越好像没有听到昂热的话，继续说：“后来我突然发现很多我独自一人时需要犹豫不决的事，当我变成了一个父亲的时候干的就像是身体的本能。我无比的害怕他们会被蛇岐八家的黑暗所笼罩而受到死亡或者自相残杀的威胁，于是我想了想，如果最好的方法就是唯一的方法，那么我就去做吧——成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那么将再没有人敢对我教育孩子的方式指手画脚。”

昂热说：“所以你拿着刀，开着言灵驾到，以无与伦比的暴力重新建立了你的地位，然后你告诉我你唯一的目标就是没有人管你怎么养孩子？”

“是的，昂热，没有人”上杉越的严肃地说，“没有任何人再敢让我的孩子为了□□的发展而去付出他们珍贵的东西，哪怕他们中注定有一个会是未来新的‘皇’，但是我也希望他们至少有着自己的快乐和喜悦。”

“我曾经想要断绝自己的血脉，我憎恶或者恐惧着与我留着同样鲜血的人来到这个世上，因为那是被诅咒的血脉，所有的人都注定是白王的祭品，悲哀的命运将伴随他们的一生。我以为如果我不娶妻生子，上三家的血脉就会在我这里断绝，我就是最后的皇，也是最后的祭品。”

“可是现在时代变了，他们告诉我我之前捐献出去的精子居然让他们为我做出了孩子来！这绝对是这个世纪才有的事！而不管我之前有多么的复杂心绪，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我的心中只有最纯粹的喜悦，他们的脸他们的手他们轻轻叫我‘老爹’的样子，每一个都让我无比地感动，在那一刻我才真正信仰了主。”

“你知道吗，我爱着他们啊。为了他们重新拿起刀算什么？与世界为敌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了。我们都是应该被埋葬在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可是我们依旧活得无比的年轻，你是为了要看到龙族的送葬，而我则是无比地想要看到他们在明治皇宫或者某个小教堂里举行婚礼的模样，可惜不知道到时候我的绘梨衣将来会便宜哪个臭小子。”

虽然已经听过很多次上杉越在他面前炫耀自己有着三个可爱无比的孩子，但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老家伙和他这样细细分说他的心路历程。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不久后我会派出专门的小队去你那里执行任务，到时候把资料交给他们就行了，他们都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昂热打断了某个超高龄老爹的碎碎念。

上杉越说：“没问题，既然是你最好的学生，那我干脆请他们来家里吃一顿饭算了，就当是感谢你在卡塞尔对稚生和稚女的照顾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没问题……等等为什么凯撒·加图索也会在这个小组里面？！那个庞贝的儿子！！等等你看看你到底干了什么你要让我带那个种马去看我的绘梨衣？！！王八蛋我要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