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落,仅留了些熹微的霞光在山边,染红了几朵云。
梓桑城内随着夜幕的来临,灯火也通明了许多。怀明湖边灯笼绵延了整个湖岸,湖内荷叶也正是娇嫩的时期,许是还能看见那微小的花苞正在期待着夏季的来临?街道上更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若要说哪里最热闹,便是那红帘轻纱地的落红间吧。
“这都何时了?等了这许久却不见那公子出来,可是要耍了我们玩去?”圆桌上一位粗大汉大声怨道,也引来了些许人的附和。
抱怨声还未完全削减便瞧见那四周皆是红纱的华椅上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身形修长着了见黑红披风,与那红纱若隐若现倒多了些诱人的味道。那公子坐定,引得在座的人都不免想要透过这碍事的红纱仔细瞧瞧那玉人究竟是何模样。
“祀娘,你这般遮掩又是何用意?我们来一次可是要见见这红纱便走嘛!”一位面堆横肉,身材臃肿的男人道。
祀娘是落红间的老鸨,本就生着一张貌美如花的美人脸,虽说上了年纪但也不过三十左右罢了。凭借着那过人的口才和聪慧的头脑硬是让落红间在短短一年间便在梓桑城站稳了脚。
“哎哟这位爷您可就折煞祀娘我了,我本就凭着他们这些个如玉般的人儿吃饭,这花魁更是我落红间的头牌,他的要求我岂有不应的道理?若是爷等不及了我们这还有许多姑娘可供爷挑选,包您满意!”祀娘娇笑道,这番好意的说辞却让那官人顿时语塞脸红了许久。
红纱内那人于身旁的丫头说了些什么便又继续坐直了身子不动。那丫头从纱内走出,以缓慢悠扬的语调道:“公子说,请各位爷为自己作首藏名诗,亦或以自己的名字作画也可。”说罢便又退了回去。
丫头话音刚落,整个大厅内立马闹腾起来。
“那我便献丑了,还望美人莫要见笑了!”一青衣男子不久便站起身说道。墨白苏为那‘美人’二字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付安知何处,泽取晓何时。如末闻落红,欲美人一方。”一诗吟完,却不见纱内玉人动了半分。
“你作完那便我来…………”
陆陆续续的很有几人作了诗,也有几幅画被传入纱帐内,可墨白苏仍是一动不动的坐着。一时之间大厅内静若针落可闻其声。忽的一折扇收起,传来一阵突兀的声响,众人望去只见那白衣男子笑意盈盈,也是个十分俊俏的人儿,唯独那笑,轻浮得很。
“公子当真是个挑剔的人,即是如此可愿闻鄙人一言?”温和轻柔的声线让人听了倒是格外舒心的,但那纱帐内依旧是不为多动。
“呵~”白衣男子轻笑一声,继而道“白苏开时浮华过,华浮映来白苏何在?”
纱帐内的墨白苏挑眉,轻笑:这便是那华浮公子?果然有趣!
而这边华浮公子倒是收了笑意愁苦了脸:唤儿啊唤儿,你在我面前时何时那般实诚过?唉,你就是铁了心要看你家主子我出丑罢!沐知唤依旧木着脸旁若未觉自家主子那深深幽怨的目光。
墨白苏起了身,应了句:“这位公子有趣得很,不知可愿随白苏痛饮一场?”干净而悠扬的声线煞是好听,让人觉得心里酥酥的。
华浮公子却又问道:“不知白苏公子要饮什么酒?”
墨白苏笑答:“浮华美酒。”
华浮公子轻笑:“公子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