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万一这花有毒,岂非是存心要骗取他们的性命?
叶开居然顺着他的思路走了下去,道:“按照顺序是为何意?”
老□□:“第一个轮\盘被涂成了红色,想必是对应着红花。”
叶开点了点头,笑道:“红盘对红花,仿佛有些道理。”
赵公允简直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因为他居然在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骗局。
叶开仿佛是体察到了他的不解,特地拉着他去看了看这些墓中之花,道:“吴药一不会平白无故地留下这样的提示,他既然这么说,定是有些道理。”
赵公允本来还万分不解,可看了那红得有些妖异的花,忽然细细观察了起来,越是观察他的面色就越是古怪,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叫道:“这是怜人花!”
叶开诧异道:“什么是怜人花?”
赵公允道:“怜人花生于腐草阴湿之地,服下花瓣之后会有强烈的幻觉。”
叶开忽然笑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既然吃下这花便可致幻,那在幻觉之中便能看到答案了。”
瞧叶开那双眼发光的兴奋样子,简直是在佩服设下这奇巧机关的人了。
“只怕你在看见答案之后就该疯了。”可赵公允却道,“因为这东西吃多了是能让人失心癫狂的。”
若是有人按着这机关的说法乖乖服下花瓣,只怕免不了会从此疯癫失常,想必这才是吴药一真正的目的。
他只知道活人难缠,却没想到死人会比活人更加难缠。
叶开只是笑了笑,然后看向老黑,道:“我们能不能先试试拨动这石针?”
若是运气好,也许他们一试便对应到正确的物件。
老黑却摇头道:“万一试错了,可能会触动别的机关,引至墓室的塌陷,那不但拿不到灵丹,就连我们也要成为这一堆药丸子的陪葬了。”
叶开叹道:“难怪这一路上都没有别的机关,原来最厉害的机关在这儿。”
赵公允见他又开始端详起那红花来,忍不住道:“可这解机关的条件未免也太过离谱,你不会是真的想吃下这花吧?”
叶开忽然道:“就算吃下,我也不会死。”
他身上流着的血应当能减免一些花瓣的效果,不至于癫狂成疾,若服下之后真有什么变故,赵公允也能帮着解毒。
“你是不会死,但我也不想看着你疯癫。”赵公允却道,“此刻就该退出墓室,试试别的法子。”
叶开却道:“试试别的法子也不是不行,但耽搁得过久,只怕对昏迷之人不利。”
若是从别的方位挖一条地道,或许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耗时长久不说,也有可能会让内部的墓室塌陷。
“只为了他,你便能做到这等地步。”
赵公允沉默了半晌,终于有些无力地说道。
“可若换做是他,能为你做到如此地步吗?”
叶开只是默默地看了看他,面上的神情带着令人难测的光影。
然后他仿佛没有听到对方的喃喃细语一般,若无其事地拔下了那枝红得有些醉人的花。
那红花之上有细密的白色纹路,乍一看,仿佛是有人用极细的毛笔在花上描线作画一般。
叶开接着便把花瓣拔了下来,在赵公允忧虑的目光之下塞到嘴巴里细细咀嚼起来。
他一边吃还一边面带微笑,仿佛吃的不是带毒的花瓣,而是山珍海味一般。
幻觉并没有随之升起,但是他的脑袋已经有些昏沉起来。
叶开便躺在了冰冷的地上,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他忽然觉得自己会做一场很有趣的梦,而他也的确开始做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场荒诞离奇的梦里,他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