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内外一片萧条,地上枯枝落叶满地,风一吹就跟着跑起来,发出“沙沙”的声音,一脚踩上去还会发出一阵脆响。黄昏下,这一座古老的监牢犹如被世界遗忘,孤独地站立着,太阳愈发西沉,监牢也即将没入阴影。
陈漪澜从官道上向这里走来,身后跟随着一队侍卫。走到监牢门口,她抬起头看见这座建筑上的牌匾,不由自嘲的笑笑:“如果是自己输了,也会是在这里呢。”
一脚踏进监牢,就是铺天盖地的昏暗。青砖地、石灰墙,壁上镶嵌着数盏长明灯,明明一阵风都没有,火焰却飘飘忽忽的。
陈漪澜眼睛眨也不眨的向前走去,身后的侍卫紧紧跟随她的脚步。
在走道尽头,一间黑漆漆的牢笼里,趴着一个红衣女人。
那女人虽然穿着囚衣狼狈的趴在那里,但也能看出她的身形十分曼妙。
陈漪澜停下脚步,摆了摆手,立马有侍卫拿出火折子点燃。
监牢一下子变的明亮了许多。
那监牢里的女子看见这光亮,立马转过身来。眯了眯眼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等她适应了光亮,就缓缓直起身来看来人是谁。等看清来人,她眼睛瑟缩了一下,似乎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许多。
“怎么会是你?阿城呢?阿城怎么没来?”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
“他不会来了。”陈漪澜一字一句的柔声说道。
“不会来,不会来是什么意思?”女人扑到栏杆上,急声问。
陈漪澜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命令侍卫将牢门打开。她走进牢里,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只见这里只有一堆枯草什么都没有,她顿了一下说道;“敬王登基,之前与他作对的,轻则收监,重则丧命。景伊,你还不知今上的作风?”
“好一个敬王,好一个敬王。”红衣女子一脸破败,随后又一脸期望的望向陈漪澜;“漪澜姐,阿城被关在哪里?你替我找人打点一下,让人好好照顾他。他能过得好一点,我也就安心了。”
陈漪澜僵了一下。她转过头来,盯着那名名叫景伊的女人的眼睛,“你在骗自己什么呢?”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不要说了。”骆景伊捂住耳朵,一双美目里含满泪水。“不要说了。”她低声呢喃。
“今上登基以后,首先发落的就是荣王一派,亦城做为荣王的...”陈漪澜像是听不到骆景伊的话一般,要将事实吐露。
“我叫你不要说了,陈漪澜。”骆景伊瘫坐在狱中,脸色狰狞的吼道。
“景伊,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自小相识,见你这样....”
“呸!”红衣女子一口唾沫吐了过去打断了女人的话。
被唤作陈漪澜的女子,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脸上也不禁带了些许怒气。但是想到现在那女人的处境,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又被一阵狂笑打断。
“哈哈哈哈哈”红衣女人仰头大笑,“你就不要假猩猩了。陈漪澜,你自小就不如我,现在即便是敬王赢了,你也要知道,我骆景伊从不曾输给你,如今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陈漪澜看着骆景伊癫狂的样子,不再言语。
骆景伊一边笑一边争扎着起身。许是在监牢里呆的久了,全身上下都不听话的疼,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饶是骆景伊疼的脸都扭曲了,她还是站了起来。
陈漪澜看着她,也不禁感叹这个女人的傲气了,“你从小就是这样,到现在竟然还是这样,难道你的世界就没有求饶二字吗?”
骆景伊站直了身,盯着陈漪澜的眼睛又笑了,这次不同刚才,眼中的笑意竟是温柔无比:“漪澜姐,我去找阿城去了,我不跟你斗了。”
说完,嘴角便溢出了一堆鲜血,身体重重的倒了下去。
“阿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