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将目光放在她鼻子下那一圈牛奶印子上,Jenny猜他目光后的心思肯定是关于Frederica的表白,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紧接着他便有些诧异,Jenny连忙低下头继续喝牛奶。
旁边的凯西婶婶和弗格森打趣道,“你看Frederica对长高这件事野心不小呀!”Jenny捧着牛奶杯眨了眨眼,一口气搞定了整杯牛奶,打了个饱嗝成功让餐桌上的各位都笑了。除了David,他正用他那双橄榄绿的眼眸打量她,在晨光里,在压得很低的眉骨里,看过来的目光。
出于坏心,Jenny在David的目光里伸出舌头舔干净嘴巴上的牛奶,成功让他败下阵来——红着脸躲开视线。
“真是不经逗。”Jenny腹诽。
“&%¥#……”David当机。
一切都是如常进行,和以往的所有假期一样,帮凯西处理家务、陪弗格森下棋,偶尔还会去曼联的训练营观看。如果非要说出点变化来,那就是处理庶务的手法上越加娴熟,与弗格森对弈时更精于防守,对于以上这两点变化,David并没有任何疑虑的地方。
但是Frederica对观看训练这件事上,已经是表现出极大的无聊和抵触情绪,他可以感受得到。
好友吉格斯却说他是不满一向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Frederica突然对他不再那么热衷而已,但是他自己知道不是的,这个Frederica安静得过于不寻常。
David在观察Jenny的同时,Jenny也在观察他。
如果说他的外形足够俊秀,足够英俊并且无可匹敌,那么当他出现在球场时,哪怕是无球跑动那也会让他整个人发出光来,不是那种寻常的光,而是如利箭一样可以划破长空的光,无怪那些男男女女对他趋之若鹜了。
也无怪Luke会对他痴心绝对了。
Jenny坐在空旷的看台上,她架着墨镜一脸寒意,别人以为她在睡觉,其实她在不动声色地看向绿茵场上那位伦敦青年,她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也许,这辈子她都没有办法像这个人那样活得优雅、从容又温柔。
只要一想到那件叫她备受屈辱的事,她浑身的刺都像是要从皮肤里破土而出,又像是只需要丢给她星点火种,她就能将整座球场烧个干净。
太挫败了,她原以为来看一眼,看看情敌的样子,可她忘记了一件事——如果他优秀到让她自愧不如,那么Luke的眼光高到无法企及,不就是意味着她怎么也追赶不上;如果他糟糕,那么Luke宁愿爱一个烂人,也不愿意爱她……
这种假设从一开始就是自损一千的,但是傻姑娘,不是你不好,只是你性别不合适。
可那个时候,Jenny执拗,仿佛这执拗是吉纳维芙遗传给她们两姐妹的。她不甘心输给一个于Luke而言是个虚幻的偶像,她不愿意迁怒于路易斯,所以她将所有苦楚加注在自己身上,把怨气撒在David身上。
好像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当一个人拒绝和外界和解,她就只可以一遍一遍在精神上折磨自己。
吉格斯捅了捅David的手臂,“我看见Frederica跑出去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们俩的气氛很怪,你要是惹我们的小公主不高兴了,看我不收拾你。”
心思正烦着的David并没有理会队友打趣一般的恐吓,望向看台并没有Frederica架着墨镜的身影,该来还是会来的。
“我出去看看她。”
Frederica蹲在门外的花圃边上拔草,及肩的短发被主人粗丨暴地扎在脑后,脸被晒得通红,脚边是摔成碎片的他的墨镜,他好脾气地在她身边蹲下,捡起那副墨镜,“我让你生气了吗?”
要不要这么一击即中,Jenny不说话,睨着他,等待他的大道理。可是没有等到,只等到他伸出手揉乱她的头发,未待他开口,Jenny已经一把握住David的手腕,开口问:“David,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眼神灼灼,夹带着尚未褪下的泪光,隔着冬天冷凝的空气,望向他,如此咄咄逼人,有别于向来文静温婉的她。
David脸上和煦的笑意慢慢消失了,平板无波的眼神,可他忽然忘记了原本要拒绝的话。
“让我来猜猜。”
Jenny站了起来,凭借身高优势俯视蹲在地上仰头看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