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清荷的打算,原本想进入军营,有了柳清鸿的相助就已无甚大碍,没想到横生出一个打人事件。以黄炳添平日里睚眦必报的性格,凡事只要与他沾点边都脱不了干系,这次更是因她被人折断了手腕,一想到此事的后果,清荷也难免心中忐忑。
为了不多引起旁人的注意,但凡有“京城四少”出没的地方,她都主动退避三舍,恨不能将自己隐身。出乎意料的是,从闹事之日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一切都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静地诡异。
最让人想不通的是,当日兵府中官吏得知黄炳添受伤后第一时间赶到,进帐一刻,校尉嘴上的胡子都快吹飞了,一扫屋内众人厉声呵斥道,“怎么回事,谁动得手?”话虽如此问,眼光却落在了一边的清荷和柳清鸿身上。
黄光彪冷哼一声,“一屋子人都伤了,除了没受伤的两人还能有谁?”
清荷原本垂下的眼睑忽地抬起,一脸挑衅状。这几日她已想得明白,以她现时的来历,兵府这边看在“清风军”面子上还不敢将她逐出府去。但柳清鸿不同,他没有任何背景,而且来历不明,仅凭军营闹事一条就可以定罪,何况还是殴打当朝权贵之子。
黄炳添此刻被军医正完骨,一扭头刚好看到了清荷挑衅的神色。他面上一愣,嘴角不由抽了抽。他朝校尉回道,“是我想与柳兄切磋武功,怎奈所学不精,一时失手弄伤了自己,让大人担心了”。
看到清荷难得呈现木鸡状,他原本还有几分郁结的心也平复了,转向朝一直沉默不语的柳清鸿一拱手,“柳兄武艺高强,以后少不了向柳兄讨教!”
见黄炳添如此说辞,在场众人一时神情各异,但见吃亏最大之人都有意开脱,巴不得息事宁人的兵府官吏自然乐见其成。不仅没有将闹事之人严厉法办,眼神中还多了一份意味不明的探究。
接下来的集训时间,黄炳添一改往日处处针对清荷与柳清鸿二人做派,反而对枯燥无味的训练突生兴趣,操练时十分认真,让所有人对其用意更加不明。
日子如同白马过隙,转眼之间三个月的新兵操练期到了。
这一日,是各地兵营派人例行选拔新兵的日子。清荷一大早起床,将自己打扮得清爽利落。柳清鸿一副半白青衫,眼神冷漠不见亘古不变。黄炳添则穿上了软金马甲,高调得近乎风骚。走前,他意味不明地冲清荷二人眨了眨眼,看得人好一阵寒毛直竖。
来到海选场地,早已是人山人海。海选场地是平日用来训练的空地,已用石灰划定了界限,以供不同军营方阵挑选。空地一侧,搭建了一处高台,上面坐着一群各地前来考评的官员。最中间,有一处用轻幔围成的地方,白色的幔帐在乌压压的军服中显得尤为显眼。
按照惯例,选拨环节共分三大环节,分别是搏击、器械及箭术。为了节省时间,一般新兵挑选时只会看一项,但“清风军”却是一个例外,它无论何时都是三项必选,而且名额有限,即使急征,每年全国选拔也不会超过五百人。“清风兵勇以一敌十,从来不靠数量取胜”,是以出身行伍之人,提及“清风军”无一不是心生向往,一脸崇拜之情。
清荷早听说了“清风军”选拨严苛,这也是她与柳清鸿结盟的初衷。以她搏击与器械之力,要想在云集众多高手的海选中脱颖而出实属难事,但如果有柳清鸿帮衬,成功的几率则会大很多。
其他军营的海选很快结束,大部分新兵被人挑走,场中仅剩千余人。这些人都是有意想入“清风军”的,对自己的实力都有一定信心。
校尉站起身来,对场下诸人宣布,“最后一轮清风军选拔,众将听令!”
“慢着!”一声轻喝自白色帷幔中传来,声音如飞珠玉溅,水击清潭,闻得令人神清气爽。出声劝止的男子曼声说道,“人太多,留下十人就好。”
校尉闻言恭敬一礼,再次亮起嗓子,“名额有限,采用群战,最后留在场内10人为获胜者,其余人充斥到其他军营。”
清荷听后心中大骇,“清风军选拨果然严苛,千余新兵只留十人,果然是百里挑一。”她挪到柳清鸿身后,“待会你我二人轮流攻守,万不可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