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弯上了回县城的省道上时,贾一沛忽然间说道,“有的人得罪不了,他给的施舍只能接受,等他玩够了也只能这样。”
裴俭见他说的时候还不住的流着泪,琢磨不透他这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伤感多一点还是认命多一点,只能咳嗽了一声,“看开了好,看开了好。”
“这几天给你们造成困扰,对不起了。”贾一沛擦了擦眼泪说,“我会辞职的,这个地方肯定待不下去了。”
裴俭见他说的郑重其事也吓了一跳,“那个家伙这么厉害?”担忧的看了程颐一眼,刚才这个热血小青年把人家手下一通打,贾一沛可以一走了之,他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程颐温和的说。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贾一沛听的,还是说给裴俭听的。
贾一沛含泪点了点头,然后就靠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睡着了。
裴俭从后视镜里看着程颐的神色,发现他的眼神里有几分疲累,更多的是无奈,心中又是一疼,程颐刚才说的那样豁达,其实心里也是在担心吧。
但是这个面冷心热的家伙还是不肯跟别人说一句,甚至都没有埋怨贾一沛。
杨杨只是说他幼稚,说他不成熟,他看到的程颐只是他以为的程颐,真实的程颐远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小颐,我真是幸运。”裴俭忽然间说道。
后视镜里就看到程颐猛然间抬起头看着他,然后就惊愕的对着他做嘴型,‘还有别人在’,裴俭才不顾及这些,厚脸皮的继续说道,“我就是想说而已。遇见你真的挺幸运的。”
程颐放弃的靠在椅背上装睡,裴俭笑了笑,一直到小区停车场,他的笑容还没有消散。
贾一沛失魂落魄的进了隔壁的门,裴俭拉着程颐一进门,就将他摁在门后狂热的吻了上去。
程颐本来还有些反抗,随后就沉溺在他的这个吻当中,甚至主动的揽住了裴俭的脖子。
裴俭愣了愣神,伸手把他揽起来,程颐就跟考拉似的挂在了他身上,两只腿夹住他的腰,“怎么了这是?”
裴俭捏了捏他的屁|股,笑嘻嘻的说道,“你今天真是神勇,亲爱的。”
“少来,”程颐忽然间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有什么直说吧。”
“嘶,你是狗吗,”裴俭疼得直抽凉气,“虽然我很崇拜见义勇为的你,但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这样不计较后果?我们俩只是普通人而已,稍微遇到一点危机就会沉到水底……”
“我知道。”程颐乖乖的听着他的说话,脸也埋在他胸膛里,看起来乖得犯规。“但是我们最起码还是漂在水面上吧?”
“你啊,”裴俭吻了一下他的头发,“真不知道你心里藏的到底是善良还是霸权了,说讨厌他的是你,现在做了他救世主的也是你。”
“反正他都要走了,最后做件好事怎么了。”程颐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管你打不打算做,都要跟我说,好不好?要是今天你被那些人打了,稍微受点伤,你觉得我会不会跟那些人拼命呢?如果我受伤了,你还能坦然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说,最起码我们还是漂在水面上的人吗?”
程颐轻笑了一声,“你对自己的战斗力认识的倒是挺准确的。”
裴俭心说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了避重就轻这一手。
“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裴俭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问,但是经过了今天的事,他觉得现在也是好时机了。“你对一个陌生人都能这么上心,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愿意对自己的家人好一点呢?”
裴俭明显感觉到他的后背僵了僵,语气也冲了几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不过一晚上而已,你就丢到了脑袋后面?”
裴俭打了个哆嗦,这才想起来程颐说过‘有什么事问他本人’,自己也是嘴贱,为什么要挑今天问!事到如今也只能装傻了,“哈哈哈,我只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爸妈的事……”
“杨杨跟你说的吧,”程颐戳了一下他的肋骨,裴俭莫名其妙的就浑身脱了力,跌倒地面之前被程颐抱到了怀里,“我觉得这件事真的该给你个教训,你宁可相信杨杨的话,也不肯直接问我,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是存在什么问题的呢?”
裴俭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少,少侠,有什么话好说……”
“看来嘴上说,你是记不住了,我看还是得有点更刺激的事,让你以后再也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