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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放学，周琳琳没有跟沉殇打招呼，收拾了书包就径直往外走。沉殇连忙快步追上去，拉住她。

“琳琳……”沉殇觉得喉咙口有些发紧，“我们不一起走吗？”

周琳琳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淡淡地回道：“我只是外人。”

——我只是外人。

这句话是当初沉殇说给周琳琳听的，现在却被周琳琳反用来拒绝自己的歉意。

沉殇看了周琳琳一眼，放下抓着周琳琳胳膊的手，低下头，不再说话。周琳琳吸了口气，转身走了。

可能是以前妥协了太多次，所以这一次，就想稍微的任性一下。老天爷啊，就让她稍微的任性一下吧。她知道，过不了两天，日子又会恢复成以前的样子，那样多无趣啊，那样多委屈啊，可是她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任性了。

周琳琳望着天，悲哀地想。

沉殇因为周琳琳的事情，头一次正式地开始审视友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过去她没有朋友，她只有秦琛，所以她从来不考虑这些问题。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秦琛让周琳琳来到自己的身边，成为自己的朋友，一定有他的原因。

但是不知不觉间，一开始的处心积虑，好像渐渐地开始有些扭转，她对周琳琳，好像并不只是算计的关系。

“沉殇。”

正在沉殇低着头走路，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抬起头来，竟然是裴岚。

“我去了美国一段时间回来，没想到就听到关于你和许景夜的传闻。沉殇，看不出来啊，平时那么低调，这狐媚子手段也是有够高超的。真是好生厉害啊……”裴岚说着，环绕在沉殇的四周，上下打量着，像是在菜场买肉般随意挑拣着。

沉殇很讨厌裴岚的目光，淡淡道：“裴大小姐过奖了，我跟许景夜只是普通朋友。”

“但愿如此，”裴岚冷冷地看了沉殇一眼，“我想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景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和他的亲事早就是双方父母内定好了的。你若是想从中耍一些什么手段，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得逞。”

裴岚顿了顿，直直地盯着沉殇的眼睛，锋利的眼神像一根图钉：“像你这样的女生我见多了，不是因为虚荣心贪慕景夜的长相，就是因为拜金觊觎他的家底，哪有几个是真心的？不过我也真是奇了怪了，景夜一向不近女色，竟然跟你越走越近……”

“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沉殇从容道。

裴岚静静地望向沉殇的眼睛，深邃的瞳孔，仿佛望不到边际的黑洞，毫无波澜，像暴风雨来前的宁静。裴岚眯了眯眼，嘴角带着笑，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只要你不要一再触碰我的底线，过往我都可以不再计较。未来，希望我们好好相处。”

裴岚说着，朝沉殇伸出了右手，沉殇虽然从心里抗拒着，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和裴岚的手轻轻握了握。

临走前，裴岚凑近沉殇的耳朵，轻轻说了句：

“记住你说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沉殇望着裴岚远去的背影，淡淡笑了笑，眼神中毫无畏惧，眼底依旧平静，毫无波澜，像安河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