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种男人,最能叫人记住,一是英雄,二是流氓。但流氓和英雄也有共同之处,都爱美人。英雄爱救美,流氓也爱调戏妹子。白狸桥自知不是前者,但也不是后者。农历七月七,这个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好日子,宜救美,调戏,忌单身。事实恰好这样,他是个单身少年,颇有姿色,没人约。在农历七月七的最后一个小时,白狸桥做了一回英雄,也做了一回流氓,算圆了一个愿望。
时间,农历七月七二十三点过七分;地点,苍州市白鱼县铁锁桥旁。人物,男,白狸桥,女,未知少女A。
时间倒带回二十三点整时。对事业和爱情双迷茫的迷茫少年白狸桥正迷茫地走在大街上。无人搭讪。走了三分钟,到达地点。铁锁桥旁上,少女A身着宽大长裙,高马尾,如一只蝴蝶翩然欲下。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即便有人,也没有人往铁锁桥桥边过。白狸桥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但美景怡人,什么又不该做。思量再三,他自以为很幽默地上前说“同学,明天再跳吧,今天不早了,回去歇歇吧。”话说完,他感觉到一股拉力,转眼之间,已入河中,河水不深,仅到胸前。月光撒在河面上,刚起波澜的水上波光粼粼,水光与月光之间,有一位妙龄少女,如月如水。白狸桥忽然感到一种阴诡与柔光交缠。他大着胆子问,“你是人是鬼?”也是,铁锁桥是白鱼县有名的鬼桥,少女更是异常动人,若无猜想,才是异常。少女迟疑片刻,笑道,“我非人非鬼,你若怕了,何不上岸。”“你若害我,我跑也没用;你若不害我,良辰美景,何不享用。”白狸桥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老流氓。
“很美吧,刚才我在桥上就看着这水中月,就想着下水一看。”女孩说。
“那为何将我拖下?”白狸桥疑问。又惊奇于女孩竟能将他扔入水中。“我想试试深浅,没想到,你求生意志太强,将我也拖下水。”少女顾盼,玉牙咬住下唇,却遮不住浅浅笑意。白狸桥这才发现,自己还紧握着妹子的手。一阵尴尬,他也将目光抛向远方。
事实证明,人有人的归宿,非人有非人的归宿。一场邂逅就像一场梦,梦醒时分,最断人肠。
和白狸桥分开后,梅听雪就穿进一片林子。林子很寂静,却又不乏诡谲,树影憧憧,人影惶惶。出来吧,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了。梅听雪浅浅地笑。把弄着手中玉坠。树叶晃动几下,飞出几位黑衣人。趁着远处灯光,不难看出为首者是位二十未及的女孩,身着苗衣,娇俏可人。“玉门,李家,李地雪?”梅听雪不确定地问。她年少时在乾坤台见过这个女孩,当时她跟在李家王女身后,也是身着苗衣,腰挺得笔直。
“你是谁,为何要帮他?”是刀出鞘的声音。
“那你们又为何针对他,一路尾随,脚上的蛊虫,背上的荧光粉。”
梅听雪听见刀完全出鞘,脚下窸窸窣窣。她知道自己不能和李家动手,也不能扯入江湖纠缠,便转生离开,李家的人,也没有追来。
但刀已经出鞘,就注定这个夜晚不能宁静,也注定之后的很多很多夜晚也不能宁静。
雨刷刷的下起来,似乎在侵袭整个世界。
梅听雪没带伞,她躲在一家店铺的屋檐下,拿出玉坠细瞧,如同往常一样,没有发现异常。这是她师父仙逝之时交给她的,一块普通的白玉,粗雕为鱼的形状,杂质很多,雕工也差,玉质也差。她上网查到苍州市还有个小地方叫做白鱼县,就赶过来了。玉门李家也出现了,看来一定有什么大事啊。
“哎,看来不能休息呢啊,小梅。”她喃喃自语,顺便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