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头体型不小的马鹿摆在不算太大的院里,黑压压一片,几乎占了大半个院子。
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积雪的清冷寒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形成独特而强烈的气息。
林阳正想找块旧油布或草席先把这些猎物盖起来,免得太过扎眼。
忽然,院墙外传来一声无法抑制,充满震惊的惊呼:
“我的妈呀!这……这都是啥?!”
声音颇为耳熟。
林阳抬头循声望去,只见自家那不高的土坯院墙上,探出半个身子和一张惊愕圆睁的脸。
正是他岳父,李建华。
李建华扒着墙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死死盯着院中那堆小山似的马鹿尸体。
与李建华同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也扒着墙头往里看。
那人穿了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蓝布棉袄,头戴旧毡帽,是李小婉的舅舅,王铁柱。
此刻,王铁柱也彻底傻了眼,呆若木鸡地僵在那里。
他以前听妹夫李建华不止一次提过,这外甥女婿打猎本事如何了得,家里常不缺肉吃。
他心里虽羡慕,也只以为比普通猎人多打几只野兔山鸡的程度。
他万万没想到,这“了得”竟能到这般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满院的马鹿,足有二十多头啊!
就算经验最丰富的老猎人,一辈子进山无数次,也未必能打到这么多大型猎物。
这得是什么运气和本事?!
这年头,家家都缺肉缺得眼绿。
前几毛钱一斤的猪肉,现在涨到两块多,还常有价无市。
至于黑市上的肉,根本没人敢碰。
得了猪瘟的病猪就是要命的毒药。
前阵子邻县有户人家贪便宜,偷卖病猪肉,结果买肉那家吃后上吐下泻,家里老人没扛过去,没了。
卖肉那家最后被公安局抓了,听说判得很重。
打那后,更无人敢碰来历不明或有问题的肉。
这也导致市面上能流通的安全肉食更加稀少,价格自然疯涨。
那些能买到的肉,多是从几百里甚至上千里外,用特殊渠道运来的。
光运输中的损耗和成本,就高得吓人。
到了本地,价格怎降得下来。
关键是直接就被大型的厂矿或者单位拿走了,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接触不到。
“爹,舅,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林阳笑着招呼,脸上并无惊慌,只有坦然。
李建华这才像被那声招呼惊醒,猛地回过神,脸上瞬间堆满了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笑容。
他一把拉住还在发懵的王铁柱,忙不迭地从墙下绕过来,推开院门冲了进来:
“哎哟!阳子。你……你小子!这可真是……真是……”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手指着满院的马鹿,嘴唇哆嗦着。
“这……这都是你一人打的?就这几天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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