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阿扬问得一脸诚恳,想也是个爱好八卦的,就告诉他那姑娘正在对面第三条街上,拿着一张画像,十分好认。
阿扬与桃金娘急匆匆赶到那几人所指之处,果然看到一个相貌普通,衣着朴素的女子正手拿一幅画像,横眉怒目地问路人有没有见过画上这人。周遭路人被吓得躲避不及,一时间,狭窄的街道上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几只乌鸦从二人头上盘旋飞过,来晚了。
众人对阮宓儿敬而远之。半天都没找不到那画像中的和尚,她心中一阵烦躁。转头看到一男一女正拉着脸看着她,杏眼一挑,走过去指着手中画像问道:“你们,可见过画上这人?”
而那男子看也不看画像,侧过头去扶额不语。女子却直勾勾地盯着她,那脸黑得都可以滴出墨来。
阮宓儿满心疑惑,这两个人,似有些眼熟。仔细一想,又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但两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好,莫非是……
“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们想劫财劫色?哼!别小看了姑奶奶我!”
此时女子面色狰狞,可见已经是尽最大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听阮宓儿一说,那女子嘴角抽抽了,终于艰难开口道:“劫财?你有多少钱?劫色?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
一听那人声音,阮宓儿惊喜地往其身上一扑,道:“小桃?!我找你找得好苦!”
桃金娘忍无可忍,连续三个爆栗赏在阮宓儿头上,指着那画像怒道:“找我?我不记得我是个和尚。”
阮宓儿极力争辩,说这和尚差点害死她。桃金娘翻一白眼,显然是半点都不相信,也不再多言,拖起她就走。阿扬见状,也默默跟上。
也不管阮宓儿四仰八叉地挣扎,桃金娘自顾自地开口,也不知道是说给阿扬听,还是说给阮宓儿听:“不知道这个易家是什么来头,我们先去打听一下,然后再从长计议。”
阿扬赞同地点点头:“若是普通人家还好,要是有权有势的,那咱们日子就要不好过了。”不过从刚刚那些人说的八卦看来,应该是后者。
桃金娘也觉得不妙,若又是惹上的是官宦世家,就麻烦了。
被忽略的阮宓儿一脸不服气:“你们怎么忘了我了?我会易容啊!我给你们换脸。”
我们换脸有什么用,我们又没有去惹是生非!桃金娘心中气结,只想拎个锤子把手上的这个惹祸精打晕,再装进麻袋里带走。她原本觉得阿扬是一个灾星、扫把星,却差点忘了阮宓儿也是一个引力强大,自带磁场的惹祸精。
此时的桃金娘只想仰天长啸一句:我不要跟你们组队了,我要单刷!
阿扬看桃金娘这个样子,尴尬地咳了一声,也不敢接话。而阮宓儿还闪着星星眼,等着桃金娘采纳她的建议。
说道消息汇集的几个地方,当然是客栈、酒肆、饭馆之类,人们总喜欢在茶余饭后聊来八卦,嚼嚼舌根。正好街角就有一家小酒肆,一青一白的酒旗迎风招展。几人本想进酒肆对百渠城的基本情况打听一番,只是刚一坐下,就被一干人围了起来。
几人抬眼一看,来者大概七、八人,不知酒肆外还有多少,都着统一灰蓝色服饰,唯有一人身着鸦靑服饰,立于正中,可见是为首之人。桃金娘暗叹一声,该来的总是会来,也不畏首畏尾,大方上前,对其行一福礼,道:“奴家兄妹几人初到贵地,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剑眉星目,刚毅俊朗,不骄不傲,拱手道:“在下戚季,乃城南易府侍从。”
桃金娘听完他自报家门,神色如常,也不接话。阿扬耐不住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那消息快得像闪电一样,咱屁股还没坐热呢,先让喝口茶行不行。”
“府上已准备了上好的君山银针,还望几位赏脸,移驾鄙府。”
“哎哟,尊驾太抬举我了,小的天生贱命,吃得太好会流鼻血。”
戚季看三人一人面无表情,一人满脸防备,一人愁眉苦脸,立马解释道:“几位莫要误会,今日是我家二公子冒犯了姑娘,大公子特派我等请几位到府上,好当面赔礼道歉。”说罢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原本围成一圈的人群很统一地让出一条道来,只见酒肆之外,一辆马车恭恭敬敬地停着。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风光大气。只是一辆简单的马车,车身被擦得一尘不染。马车上一面紫色旗帜显得格外招眼,旗上一个“易”字,苍劲有力,可见写字之人的书法造诣。
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扑面而来,看来这次是碰到个硬茬。阿扬也没有再耍滑头,待几人上了马车,戚季起手一挥,一队人马有序往城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