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带,许是风给吹开了。方且走进去,年九好像刚刚结束对被子的蹂躏,把自己裹成个粽子。
“还不起床?”“恩?!”
听到方且的声音,年九几乎是同时从被子的海洋里跳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第二步,脸红。
“愿意来哪是我的自由。”“可……可是你过了这么久才……”
方且坐到床边,看年九因为刚刚疑似是抱怨的话心虚往里靠,红得像是从热水里捞出来的虾子一样。
“喜欢就不要忍着。”年九猫儿似的抖了一下,压倒性的气息还在靠近,“别躲。”
年九闭起眼睛,照做了。方且停下来,只是一个安静甜蜜的吻而已,并没有方且眸子里所含的征服感那么可怕。
“那你现在准备起床吗?”
“出……出去!我要换衣服!”
方且好脾气地笑笑,配合转身。他不急,唇齿的味道已经尝过,猎物已经中了迷药,再作挣扎也是徒劳。
王妈今天又陷入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面前的两个人,一个看起来相当正常,一个看起来相当……神经。哦,她不是想这样说小主人的!
“胃口不好?吃菜。”方且夹一筷子菜放到年九碗里,右手不小心碰到了年九的左臂。
“啊你你你想干嘛?!”年九的反应跟上午真是像啊,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只是夹菜给你啊,怎么了。”年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避开王妈纳闷的眼神询问,重新坐下来。
“王妈,没事了,你去忙吧。”王妈将信将疑地往回走,小少爷这是闹哪一出啊?
“轻松点,我不会吃了你的。”王妈还没走出视线,方且就补上一句,年九差点再次弹开。
“死年糕你也太不仗义了,不等我回来就开饭!”陈季梼跨进饭厅,就看见方且年九两个人凑得特别近。
“喂喂喂,不能把我当空气啊。”陈季梼啪嗒一声坐下,飞快地朝年九耸眉。“唉,今天的菜不好吃,”王妈刚到门口就听见陈季梼的话,心里顿时就委屈了,“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啊!”
“看吧,都怪你!以后爹爹在家的时候,绝对不能来找我!”年九的威胁方且丝毫没听见,“那我改日再来。”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王妈,我先走,回头跟年叔说我过两天再拜访他。”“嗳,好。”王妈真诚地笑着应下,年九牙齿已经磨得格格响了。
“我不喜欢方且,”陈季梼坐在年九的书桌上,单刀切入,“何况他是男人。”
“我有说什么吗用得着你反应这么大!”年九故作姿态。“他是我哥!”
“算了吧,骗我是不可能的。不过你放心,爹那里我不会说的,但是你也要注意点,”陈季梼跳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劝你还是不要这样。”
“找你的蕊青妹妹去!”“那可不同了,至少我是真的只把她当做妹妹。”陈季梼依然是要笑不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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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且独自待在书桌前,嘴角始终压不下去。明明刚才还很正常,现在却抑制不住地愉悦起来。今晚还要去找师父,方且提醒自己,努力和那个叫嚣着“今天不去”的声音抗争。馋猫甜的吃多了,嘴里的甜味儿太浓,可是方且没有像往常那样灌一杯咖啡解腻,而是抬手擦了一下。
开玩笑,怎么会腻呢,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一样甜?
漫无目的地拿起几本书,一封信掉下来,方且想起了柳墨函的事。
看称呼像是府里的大管家写的,方且原本看得随意,看着看着面容却愈发冷峻。夕阳寸寸沉下,如此绚烂又如此奋力地掷出最后一缕光线,方且不知不觉握紧了信纸,不知道它会不会带走一颗心。
柳墨函,你还有多少没说出口?
紫色从地平线以下缓缓染遍整个天空。就算是入夜了,晚风也不会很凉,夏天提起裙裾,沿着青石板一步一步走过春的足迹。
在她急促的呼吸里,所有人都将迎来一个无比精彩的、炽热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