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斟酒。

“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太极做到她对面。

“雅周没告诉您吗？”海兰珠温婉微笑，“臣妾向您赔罪，请您原谅臣妾不懂事。”

皇太极捻起酒杯：“不会又下药了吧。”

“皇上放心，”海兰珠微微笑着，“上一次已经把迷药全部用上了。”

“你对朕，倒真是毫不留情。”皇太极若有深意地微笑。

“所以皇上尽可喝了吧。”海兰珠温柔地端起酒杯，递到他面前。

皇太极拿过酒杯，放到一边，拢住她的手，真诚地望着他：“记住，你是宸妃，同朕说话，不必拐弯抹角。”

看不穿，他流露出的真挚，是不是诱饵。海兰珠低头一笑，抽出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她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酒里没药。

“酒也喝了，有事快说吧。”皇太极微微蹙眉。

“皇上不高兴了吗？”她又喝了一杯，有些轻浮地抚着他的眉。

皇太极握住她的手：“朕不喜欢你喝酒。”

海兰珠却故意地又喝了一杯，忽然觉得身上发烫，微醺地扯自己的衣领，露出雪似的香肩。

“像什么样子。”皇太极倏忽皱眉，便解开腰带脱下外衣裹住她，顺势将她揽腰抱起。“你喝醉了。”他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收了自己的衣服，转身便走。

“我没醉。”

皇太极走了几步，听到她清醒的声音。

“早些睡吧。”

“我没醉。”

他听到她掀开被子下床的声音。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皇太极始终背对着她，“早些睡吧。”

“我没醉，”她的声音有些恼怒，“我是在勾引你，你看不出来吗？”

皇太极微微皱眉：“朕还有事要处理，别在再胡闹……”

话未说完，后背上感到一阵绵软，他微微侧过脸，果然是她。

“海兰珠……”他抬起手，想去触碰那紧紧缠在他的手，终究没敢去碰，“海兰珠，你到底想要什么？”声音严肃而隐忍。

“我想侍寝。”

皇太极解开她的手，缓缓转过身，握住她脸颊，向上捧起，盯着她的眼睛说：“再说一遍。”

“我要侍寝。”

他皱眉，努力地在她漆黑的瞳孔里搜寻欢喜的色彩，哪怕只是一片花瓣的颜色也好，可是他看到的只有灰烬，她看他，竟然是献祭般壮烈。他的眉深深皱起，手上不觉加重力道。“朕对你还没不够好吗？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他低低吼着，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海兰珠闭紧眼睛，往前一凑，一个踉跄，却被他推开了，与此同时，她觉得心中空了一半，伸手抚住胸口，另一半也被掏空了，茫然地望向皇太极，他正在烛光下，把弄着那把世上最为锋利的匕首。

“这就是你今夜的目的”单边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和匕首上，一个亮一个暗。

海兰珠扶着桌子站稳，害怕得说不出话。

“朕记得，这是朕送你的匕首，”他向她走来，“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锋利的了。”

海兰珠的脚像被钉在了地板上，想拔却拔不动。

“我……我没想杀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只是想威胁你而已。”说话间，他已站在了跟前，海兰珠仰起头，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看不到底的眸子，心一瓣一瓣地被割落，是真的走到尽头了吗？可是她还不能死，玉儿还在等她去救呢。

“皇……“她一愣，声音和呼吸同时没了，一瞬过后，她又能喘气了，只是不敢相信，他方才吻了她一下。

皇太极摊开她的首张，将匕首的手柄交到她手里，再将她的手合上，什么都没说，只是揽住她的腰，揽向自己，然后低头吻她。他的吻生硬而霸道，像是要急切地表达什么，直到有了回应，才变得缠绵。

匕首滑落，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拥住他，两滴泪水迅速地滑入鬓角，一去不返。

想要使唤他，和使唤奴才，其实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