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沛大大方方地打量他,老东西,一把年纪了用紫色,不端庄。
对方双手叠在膝上,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祖哥,猛犸哥,人带来了。”左锋说。
把人带到,小弟关上门,房间只剩下他们四人。
“原确,你和他搞在一起?”
猛犸哥瞥向路沛,他心里的几分火气,看到这张美人脸消得七七八八,甚至有点心猿意马,想法多端。但他的顶头大哥在这,当然是不能失态的,得拿个正确的惩戒态度。
“还为了他,把任腰丢下山?”
原确:“不是。”
周祖抽出一支雪茄,猛犸哥注意到,立刻转身,拿起金属剪,帮他剪下茄帽,递上金属打火机。
安静的办公室内,只有打火机砂轮摩擦的响声,无人说话。
周祖吐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问道:“什么情况?”
他眼睛正瞧着的人,却是路沛。
自从两人进入这个房间,周祖便一直在观察路沛,这是在场四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原确垂下眼睑,唇角勾起嘲讽弧度。
他逐渐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是用他当替死鬼。
故意演绎暧昧戏码,任流言把他们二人捆绑,让众人认定他们是谋杀任腰的共犯。再刻意用相貌引诱周祖或猛犸哥,他们自然舍不得杀死他。
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猛犸哥只要宣称“原确才是谋杀任腰的主谋”,单独高调处理他,便能给众小弟和任腰一个交代。
至于地上人,之后以情人的身份伴在周祖或猛犸哥左右,如鱼得水。
先利用他处理‘竞争对手’任腰,再把他当成替死鬼丢弃,这一招确实高明。
也不知道是在多少男人之间斡旋过,才能如此熟练地玩弄这一套。
“嗯……?”路沛见原确满脸阴霾、久久不答话,说,“是在问我吗?”
周祖颔首。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问:“你是原确的情人?”
“不是,我喜欢女人。”路沛说。
“他们都这样传。”
“是误会。”路沛一板一眼地承认道,“任腰以为我喜欢猛犸哥,要杀我,我顺手偷了原确的刀,想着万一能用来反杀他,但没有用上。原确发现了,来找我要刀,结果被他们以为我们俩有一腿。”
他说的全是实话,客观陈述,不带情绪。
而地上人如果把他当成替死鬼,此时真正该做的事,应该是我见犹怜地哭着说自己的悲惨,给予暧昧暗示,博取怜惜。
原确脸上的阴霾散去几分,困惑缓慢浮现。
……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很清楚。”周祖点头,“那你清楚,你这么做的下场吗?”
路沛:“愿闻其详。”
猛犸哥恶狠狠道:“你得罪了‘夜鹰’的人!而夜鹰会永远追逐它的敌人,直到对方尸骨无存。”
“原确,杀了他。”周祖说。
原确提起那把匕.首。
曾在记忆中看过的剧透画面,在现实中1:1上演。
身形削薄却有力的黑发少年,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对方走得很慢,趁势在把玩手中的刀,路沛紧盯着他,他观察得很仔细,又是正对着一览无遗的角度,于是他发现,大约有两次,翻转刀刃时,原确在利用刀身的反光看后面的人——从那个角度,他在看的是猛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