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王烈是在其他方面对我表示轻蔑,我或者会当场和他争执起来。但现在谈到经济方面,我却是无言以对。只能坦然承受对方的那种高姿态了。因为对方确实比我有钱,在这个问题上,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怂了。
见到我垂头丧气的摸样,王烈意识到他的态度可能有些直接了。随即立刻转移了话题。既然你不要钱那我也不强求你什么了。不过丑化说在前头。我只负责替这个女人三天调和一次她身边的阴阳气息了。其他的时间,你自己得把她看好了。千万别惹出什么麻烦来。老韩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她虽然不是妖魔,但她具有的玄阴之气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依旧是非常危险的东西了。所以你需要尽可能的避免她和一般人有太多的接触了。我的意思,不知道你明白不?
我点了点头回应道。我明白,你是说最好就把她一直关在这房子里面,尽量减少外出。她似乎是个吃货,特别喜欢吃东西。我想,只需要源源不断的给她提供食品的话,应该能保证她在这里一直安心的呆下去的。
王烈听到我用吃货二字形容白衣女子,先是愣了一下,跟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莞尔。微笑着回复道。但愿如你所说了。说完,王烈从迷彩服的上衣口袋当中掏出了一个纸包,打开后,我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包朱砂。
他在房间客厅的大理石地面上用朱砂撒出了一个小型的太极图桉。一边撒一边对我说明。
我能调用阴阳二气,不过这个女人身上的阴气过于浓烈了。要想调用足够的阳气进行调和,我也需要借助法阵的力量了。
我出言询问道。不介意我在旁边么?
王烈轻轻摇了摇头。阴阳两仪阵算是入门的东西。干我们这行的只要入了行,是个人都会使用的。你看看也好了,学会了也终究没有什么坏处。说完,王烈盘腿坐在了太极图桉前,又取出了两张符咒。
我现在发动阵法的方法普通人也都是可以使用的。我现在发动它是为了聚集阳气,不过很多时候也可以用在调和房屋风水和气运这些方面,你要感兴趣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交你。学这些东西,跟着我会比较好了,老韩那家伙理论方面比我强的多,但带徒弟方面他根本就不得要领。前些年他也带过两个人,带了好几年,到现在也都拿不出手。主要是他这个人认死理,太认真,教授阵法、符咒这些,一门心思的都想把其中的原理和道理给人解释的清清楚楚。结果是越说越把人说的晕头转向。哪里还有精神去考虑实际的运用和具体使用方法了。我就没他那么麻烦,这些东西,原理弄的再清楚现实当中也没任何意义。只需要了解阵是什么阵、符是什么符,如何布置使用,有什么作用就成了。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一系列事件,我其实早都对王烈和韩哲这些人的那些本领和法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不过他们不说,我也真不好意思主动提出学习之类的想法。此刻王烈既然明确表态愿意教授我一些入门的东西,我立刻在他手势的指引下盘腿,隔着那个朱砂太极图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
我交你这些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方便。虽然我预测我出手一次可以保证三天不出问题。不过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利用这个法阵,普通人虽然不能像我一样聚集足够调和她身上阴气的阳气,但多少也能增强一点区域范围内阳气的属性,对她身上的阴气起到一点压制的作用了。你学会了,碰到我不能及时赶到的时候,利用这个法阵,也能稍稍延缓一下这里风水异变的速度。说完,王烈开始正式向我说明法阵如何布置以及启动和使用的方法
清晨七点钟前后,我被自己设置的手机闹钟所吵醒。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是落地窗那边透入的白色晨光。王烈盘腿坐在窗前,沐浴在晨光之中。昨夜施法调和了房间内的阴气后,王烈显得很有些疲惫。不过他休息和恢复精力的方式有点独特,没有和我一样在沙发上或者其他地方躺着睡觉。而是一直坐在落地窗前盘腿调息。看上去,到我醒来的这几个小时当中,他的姿势完全没有变化。
看见他双目紧闭,我也就没有打扰他,而是径直进了卧室。白衣女子依旧处于睡眠状态当中,姿势和动作和我离开时同样没有任何改变。在客厅和卧室内一出一进之下,我明显感觉到了两间房间内出现了温度的差异,卧室中的温度似乎比客厅内低了好几度。我不禁对白衣女子身上携带阴气产生的直接效果有了明确的认知。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又想起了故乡老宅那边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当年每到盛夏时刻,周围的街坊邻居不管熟与不熟,都格外喜欢往我家老宅的天井院子里跑,问其原因都是说我家老宅比其他周围的房子要凉快许多。当时我总觉得那只是周围街坊邻居们找借口来我们家院子里聚会聊天的借口。现在看来,恐怕真的是因为我家当时被阴妖盘踞,阴气重,比周围邻居家里凉快的原因了。我因为始终生活居住在老宅当中,所以感觉不明显。而那些邻居们进出自己家住宅,又进我家老宅,所以能清晰的加以分辨了。
我家老宅曾经有阴妖长期驻留这一点现在的我已经确定无疑了。但这一驻留在我家的阴妖究竟是什么人,我却至今百思不得其解。奶奶贤惠慈和,贤名在外,并不符合阴妖附身的特征。我祖父当年的童养媳,也就是我的二奶奶,我叔父的真正生母。在我叔父四、五岁时便早早的因病离世了。假如是她被阴妖附体了的话,那我家应该在她去世后没多久便会成为转阳地。又怎么会拖到几十年后方才出现转阳地的徵状?
走回客厅的时候,我的思维不知不觉转移到了老宅那边的事情上去了。要知道,我家人丁并不如何兴旺,解放后,要说在老宅哪里曾经长期居住过的人,说来说去,也就是曾祖父,祖父、父亲、叔父和我这五个男性;还有就是曾祖母、大小两位祖母了。婶婶是城里人,叔叔当初为了和她在一起,放弃了县城民政部门给他安排的政府机关的工作而进入了市里的小学当了小学教师。除了过年过节,婶婶和严光曾经回过几次老家外,都不曾在老宅那边长期居留,她们两人自然和老宅当中那个神秘的阴妖不会有任何关联了。要说有关联,也只可能是在老宅长期居住的人员。
忽然,一个令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念头在我的脑海当中浮现了出来。
难道、难道阴妖附身的对象竟然是我老爹?
韩哲在向我介绍阴妖时曾经提过,阴妖最喜欢附身的固然是美貌女子了。但也说过阴妖同样是能够附身男性的。只是男性被阴妖附身之后,不会出现像女性那样明显的行为特征。只是会因为阴妖附身的原因身体不断的虚弱直至死亡。
叔叔一家三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自己当然也被排除在外,曾祖父和祖父两人都是寿终正寝。家里的人中间现在最值得怀疑的反倒是我的老爹了。父亲死亡时的情况极为特殊,明显是有人在对我父亲施展某种祭祀仪式和手段。韩哲说过,穷苦人家对付阴妖,一般是一命换一妖。但却没有告诉过我正常情况下那些宗门中人是如何对付阴妖的。假如是我父亲被阴妖附身,而闯入者的目标其实是我父亲身上的阴妖
我想到这里当即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扭过头来,看见王烈此刻睁开了眼睛,正在舒缓双手,我连忙走到了王烈面前。
王烈,有个事情我想请教你一下了。
王烈双手按住膝盖,用部队里正规的坐起姿势站立起来后问道。什么事情?说吧。
你们一般灭杀阴妖都使用什么方法了?
王烈愣了愣,对我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但还是认真的对我进行了答复。阴妖并非常见的鬼祟了,我真正对付过的也就三个而已。不同宗派的人对付阴妖的手法和方式也都不一样。
那你是怎么灭杀阴妖的?我当即将这个问题确认到王烈本人的方式上来。
王烈歪着头似乎在回忆他灭杀阴妖的经历。阴妖对我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只要我愿意,我有各种各样的方式能收拾它。我可以直接将阳气聚集进阴妖附身者的体内,释放阳气,强行用阳气将聚集成阴妖的阴气给中和掉,阴妖自然就会烟消云散。当然,这种方式被附身者可能受不了,阳气突然释放的时候,对方内脏有可能会受伤。所以我都是直接将附身者体内的阴妖强行从附身者身体内牵引剥离出来,你知道,我能操纵阴阳二气,阴妖身上的阴气也在我的控制能力之内,当然,特别强大的阴妖或者能抵抗我对阴阳二气的牵引力。不过到现在为止,我灭杀过的那三个都是被我直接从宿主身上脱拽出来后再调用阳气直接干掉的。
听到王烈说的轻松,我方才想起,王烈是第一流的驱魔师了,他对付阴妖的手段自然是他自己独有的,我之前的问题可算是问错标的了。连忙又改口问道。那要是韩哲会如何对付阴妖呢?
王烈想了想回答道。要是韩哲的话,他当然不会像我这么处理了。应该是用阳属性的符咒吧。为了保证被附身者的生命安全的话,他估计还会设坛,布阵
具体会布什么阵?我听到了布阵二字后,立刻追问起来。因为我父亲当时身体的周边便被人布下了诡异的阵法。
多数情况下应该是烈日朱雀阵;有时北斗玄武阵也是可以的王烈说到这里,似乎是意识到了我忽然向他询问阵法的原因了,随即开口反问我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问题来了?是不是想起了你家老宅的什么情况?
从王烈反问来看,他应该从韩哲那边听到了一些我告诉韩哲的家族往事,不过具体的,我还是耐着性子给王烈又一次进行了说明。
听完了我的讲述和怀疑后,王烈立刻连连摇头。不可能的。你父亲临死前身前身后和你战友一样被刺了十六刀。布阵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保护宿主的生命灭杀阴妖。虽然我不知道你父亲当时身边布下的是何种法阵,但灭杀阴妖是绝对不可能对宿主的身上下刀的!前后刺杀十六刀是邪道祭祀中常用的方法。正道宗门当中从来不会采用这种方式来降妖除魔的我觉得你实在是想多了。做儿子的,怎么能怀疑自己的父亲呢?
听到王烈责备我,我也感觉到了一阵愧疚,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回应道。我家老宅里面,住过的就那么些人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我家的那头阴妖究竟附身在什么人的身上了。但要是弄不清这个问题,我寝食难安啊。
王烈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你要是解不开心里这个疙瘩,一定是很难受的。不过在我看来,很多事情拿的起,也要放的下了。你的这些亲人都已经纷纷离世了,你又何必还对一些细节纠结不放。你家老宅的风水现在也都调和过来了。对你而言,处理好现在你身边的事情或许更重要了
王烈如此开导,我方才意识到刚才那会我确实有些钻牛角尖了。随即勉强的笑了笑,看见窗外的阳光越发灿烂,便一边调整着心境,一边转身走到茶几旁边,拿着屋主人残留在房间中的茶具摆弄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我有早晨饮茶的嗜好。此时翻弄这边的茶具只是习惯使然。结果一翻之下,居然发现这屋主人平时饮用的居然是普洱红茶,普洱茶可以长期放置,即便这屋子已经大半年未曾住过人,但这茶叶却绝对可以使用的,我随即跑进了厨房内烧水,烧好之后就着茶具冲泡了起来。王烈活动完了身体,也过来帮忙,弄好了,我和他坐在了一起,一边饮茶闲谈,一边等待着白衣女子的苏醒。
喝了一阵,我的手机忽然传出了短信的提示音。我拿出来一看消息来源,当即愣住了。
此时发来消息的居然是周静宜!
此时此刻的我对于昨天下午在温泉宾馆房间内见到的那一幕依旧记忆犹新。所以我是极端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再有任何的联系或者接触了。但又好奇她这个时候给我发短信的目的。所以终究还是点开了短信的内容。
八点半,星光路广式早茶餐厅见。
在确认了短信内容后,我怒极反笑了起来!见过不要脸的,但她这样不要脸的还真是头一回碰上了。昨天傍晚和其他男人在房间里玩的开心,一句话把我赶了出去,现在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约我见面吃早茶。我还会理会她才怪了。
我刚刚想把手机扔到一边,周静宜的第二条短信又出现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
路姨那边的资料我拿到了。想要的话,就过来!
看到这条短信后,我一下子懵了!路姨那边的资料?难道是路昭惠昨天下午早些时候答应提供给我紧急应付编辑部专栏栏目的那些国家地理提供的采编资料?路昭惠怎么会直接把资料交给周静宜?
想了半天之后,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反应过来后,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憋屈。
我和周静宜进入凤凰山坑道的原因,路昭惠在地宫里头通过和我还有周静宜的交谈当中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且她也知道我负责的这个专栏是由周静宜所在的松前制药集团出钱赞助的。想必在她看来,这个专栏是我和周静宜联手负责的,所以资料交给我或者周静宜都是一样的。在这个问题上,我还真无法对路昭惠的做法提出任何的异议。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昨天下午我和周静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