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殇微微的笑:“承家主记挂,大人回京,也请代千殇向家主问安。”
两人又说起朝堂局势,你一言我一句,偶尔长宫子车也会插一句进来,席间总算有了人声,不至于会显得太过冷清。
墨白听得无聊,不由又多喝了两杯,墨千殇坐在他上位,见他动作不停,拧眉看了一眼墨白身后服侍的婢女。
婢女心中一凛,弓身就要把墨白桌上的酒瓶撤下,冷不防墨白手一伸一拉,酒瓶便生生从手中被扯开。
两人的动作被对面的长宫子车看得一清二楚,他装模做样的清咳一声,道:“难得我与墨家三公子投缘,我敬三公子一杯。”
墨白一听,十分高兴的给自己杯里满上酒,两人各自举杯示意,抬手一饮而尽。
陆轻语有点莫名的看着两人一来一往“敬”了对方好几杯,抬眼一看,对面坐着的墨家两位兄长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过多久,墨白的眼神就彻底散了。
墨凌初心中警铃大作,而墨千殇相对就淡定很多,他幽幽的在心里倒数:“五,四,三,二,一……”
长宫子车见墨白已经彻底的醉了,看戏的心刚起,就听面前风声呼啸,一个人影瞬间已经到了眼前,凝神一看,正是墨白。
长宫子车:“……”
墨白的脸依然白皙,眼神却凌乱无比,墨色眼瞳里雾气朦胧,他一只手把长宫子车从席上拉起来,另一只手无比自然的抱住他的腰,熟练的开口调戏道:“在下墨家三少,敢问美人家住何处,芳龄几何?”
长宫子车:“……”
他毕竟是个征战沙场的武官,震惊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反抗。
可是无论长宫子车怎么试图把墨白的手从腰间弄下去,墨白总能在瞬息之间再次纠缠上来,脚步毫不凌乱,根本不像一个喝醉的人。
长宫子车:“……”
墨千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眉眼不动的看着来来去去几近崩溃的长宫子车,从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冷笑。
让你找没事儿找事儿!栽了吧?
眼看就要清白不保,长宫子车终于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摆脱眼前喝醉的缠人包:“小白!看那边!那边有美人!”
墨白闻言,嘟起嘴,朦朦胧胧的看向长宫子车指的方向,那个方向里,安静本分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陆轻语,如同一只受惊的鹿一般,慢慢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陆轻语看着一瞬间静止的墨白长宫两人,握着酒杯的修长手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墨白努力看清陆轻语的面容后,眼神一亮,立刻松开长宫子车,风驰电掣的扑了过去:“美人!”
陆轻语:“!!!”
终于摆脱墨白的长宫子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倒了下去。
太累人了,这孩子太累人了。
这边长宫子车得了解脱,那边的陆轻语简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瞬间移到自己面前的墨白。
墨白眼里雾气更浓,拉着陆轻语起身,隔着矮桌抱进怀里,温柔道:“美人这身官服甚是好看,不知是哪里裁的?”
陆轻语:“……”
我说是礼仪司发的你信吗?
对面,墨家两位兄长完全没有想阻止自家弟弟的念头,皆是淡定的举杯喝酒,隔岸观火。
眼见墨白动手动脚的程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频繁,陆轻语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崩溃”。
他过去的人生可曾有过这么想哭的时刻吗?
绝对没有!
墨凌初看着陆轻语的惨状,终于不忍直视,侧过脸,看着墨千殇,微微的抬了一下脸,示意他上去制止墨白。
墨千殇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终于揉了揉额头,扶着桌子起身。
陆轻语见他终于有了动作,一瞬间感激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墨千殇见他满脸通红,衣衫凌乱,一声长叹。
墨白清醒的时候,因为对墨家两个哥哥心存积戚的关系,对墨凌初是不敢动手,对墨千殇是动手了也打不过,所以很容易被镇压。但他一旦喝醉,人畜不分,动手起来丝毫没有分寸。即使是在墨家向来以威严著称的墨凌初,在他喝醉的时候也会避免跟他交手,以免受伤。
所以,这种时候,能制止墨白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无论在墨白清醒状态还是醉酒状态永远都能完美镇压他的,墨家二哥,墨千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