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三人,齐刷刷地站成一排准备与师父们告别。
延曲老头捋了捋长直颈脖的胡子,有史以来第一次语重心长对我们说话。
他道:“下山之后万事需谨慎。这只玉笛木棠收好。”
说话间延曲老头从身后抽出一只翡翠绿,挂有白色流苏的玉笛。
“别小看这玉笛,它是由龙州谷最底层的翠牙玉雕刻而成的,并不亚于金刚石的硬度,抵挡刀刃剑刃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折梅老头招锦仁过去,道:“锦仁,这是不见血不出鞘的血鸣剑。”
血鸣剑,黑色镶玛瑙剑鞘,嵌有极少的血色夜明珠的剑柄,上古唯一存留下来的冥剑,想要它出鞘除非滴血认主。
“平常拿出来吓唬吓唬认可以,不到关键时刻千万别出鞘。”
玉笛与血鸣剑分分交到二人手中。
他们都有了武器,而且都是那么厉害,想必给我的也不会是劣质货。
我两眼放着绿光地看向不说话的踏鹤老头。
可能是我的目光还不够炙热让踏鹤老头注意到。
我难掩兴奋道:“师父,我的呢?”
踏鹤老头好像想到什么,伸手扯下腰带上为固定药罐多出来的细绳,再打了一个结递给我。
我疑惑不解,封木棠与锦仁也满怀疑惑。
踏鹤老头一本正经地道:“当你遇到危险时,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若觉得无聊,有了这个你就可以翻花绳解解闷。”
一群乌鸦从我头顶上缓缓飞过。
我很想说一句:你他娘的逃命还翻花绳解闷儿!
……
玉琅山的半腰上。
“顾师兄,那样真的好吗?”锦仁时不时回头看看远处的房子。
“我看他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封木棠打趣道。
我嘴里叼着根刚采的狗尾巴草,摆摆手:“没事,没事。只不过是里里外外摸了踏鹤老头他一把,他不会介意的。”
拉过锦仁的衣角,擦了擦手。
觉得没擦干净,再擦擦。
封木棠一个巴掌拍在我的脑后:“你当是阿猫阿狗随便摸啊,师父可都还没找师娘解决下半生。”
我专注地擦手:“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有了,可能还不止一个。”
一路走到山脚下早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骄阳热炙,晒得睁不开眼。
幸好玉琅山下就有个集镇,不然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看见人影。
碧水镇是儿时跟着踏鹤老头下山时恰好经过一次,七七八八的小摊店子看得我眼花缭乱,主要的是美女姐姐数不胜数。不过美女姐姐看眼神总是不大我的友好,充满着敌意。
自那次后我便放弃了要在碧水镇替自己牵红线。
锦仁找了家生意颇为冷淡的客栈准备填饱肚子。
站在桌边的小二端着壶茶水,道:“三位客官看着面生,是为了陪这位漂亮的姑娘过花朝节远到而来的吧!”
我手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咬牙切齿道:“我怎么不知道碧水镇还有这种节日。”
小二看见顾七晚扭曲的表情,不禁冒起冷汗。
封木棠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加重力度捏着我瘦弱的肩膀:“家妹从小有些面部抽筋,别介意。刚才你说的花朝节是什么?”
人是肉做的,那封木棠肯定就是铁做的。
捏得我的肩膀生疼。
小二吞下一口口水:“就……就是百花的生日。镇上所有姑娘都要踏青放百花灯,还能遇到心上人。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被九王爷看上。”
封木棠道:“九王爷身旁无妻无女,这一女子过的节日他怎会从京都赶来碧水镇?”
小二叹了口气:“要说起九王爷为何会来碧水镇过花朝节,还得从一位公主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