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中了蛊毒?”伊宸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云梦还没张开口回答,太监有些尖利的声音冲破了原有的宁静,
“太妃到,花都柳家到!”
柳承和温云清跟在西闵太妃身后跟着进了殿内,云梦本以为西闵的太妃应该是伊宸母亲般的年纪,没想到太妃看起来莫约二十多岁,身着一身蓝色的襦裙,显得很是端庄雍容。
太妃是半个月来第一次见到伊宸如此容光焕发,好似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快步走上前,握起伊宸的手,眼里还闪着星星的泪花,口中喃喃道:
“宸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后非常感激的望了望云梦,柳璨和温晴雪,随后慈母般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伊宸的脸上,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伊宸被太妃这样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轻微的咳嗽了一下,太妃这才又回到了她原本的雍容华贵,随后转身面向柳承道:
“这次多谢花都柳家对西闽的鼎力相助,西闽定会还花都这份恩情的。”
柳璨摇摇头,道:
“我花都只愿世代与西闽交好,太妃客气了。”
“今夜若不是柳公子提前通知,本宫又怎能在今夜调动御林军,如此轻易的将那王佑捉拿在案,宸儿,那贼子现在关于天牢之中,等你天亮的发落吧。”太妃继而对伊宸道。
伊宸点点头,对太妃道:
“有劳太妃了,只是朕有些事情想与花都柳家相商,现在夜深露重,太妃还是尽早回去歇息吧,朕过几日再去陪你。”
待太妃走后,伊宸倒是没有架子,只是有些经不住云那炽热的目光,云梦急忙对伊宸解释说她只是个游医,受柳家之托来给他治病,伊宸听闻再次对柳家表示了谢意,便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将半个月前所发生的事情慢慢向众人道出,他的确需要弄清许多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那日,伊宸本在御书房看折子,贴身的宫女过来给他送些吃食,这本就与平常无异,怪就怪在他喝下新送来的茶水之后,便觉得有个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喉咙滑了进去,忽然他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抽出他的佩刀,直直刺入那宫女的心窝之中。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害怕极了,可当时的他不知为何,唯有杀戮之时,心中才能舒缓那没来由的各种愤怒。
渐渐的,伊宸感觉到滑进他肚子里的东西在身体里慢慢膨胀,然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控制住他的行为和思想,他好像感觉到在这黑暗之中一直有一双无形的手,一步步将他推入黑洞洞的深渊之中,成为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样子,让他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时间一天天的过,他发现自己的脸慢慢由原本的白转为腊黄,再由腊黄慢慢的变得由内而外的透着一种可怕的黑,他的性情也开始大变,一点小事都能让他暴跳如雷。
最奇怪的是,每一个靠近他身边的宫女,在他眼里看来,都有着一副与那日在御书房给他送吃食的宫女无二的容貌,他总是不受控制的一剑剑刺向她们,有次还差点伤了前来看望他的太妃。
太妃从来没有见过伊宸如此,立刻唤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给他会诊,几十名太医跪满了伊宸的寝殿宫外,伊宸怎么都不愿意让太医进来给他诊治,可是他内心又何尝不想让太医给他诊治,每当话到嘴边,却根本说不出口。
太医院院判斗胆闯进了门想给他诊脉,没想到伊宸亲眼看见院判倒在血泊之中,低头才看见自己手里握着的剑尖正滴着献血,原来杀了太医院院判的,居然是自己。
伊宸的心里越来越害怕,夜里也越来越难睡的安稳。他因病而性格大变的事情在这西闵皇宫之中哪里会变成秘密,很快,群臣都发现了伊宸的异常,甚至在朝堂之上再也不听从于宰相的进言。
一日,御史大夫上了道折子,说他门下有位名叫王佑的门客寻得一法,可治他的怪病,伊宸第一次见王佑之时,伊宸就不排斥他的靠近,王佑把了把他的脉象,便献上了一枚丹药,吃了之后,身体里那膨胀的东西便会有所缓解。
几枚丹药吃下去,伊宸慢慢的发现,他身体里总是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问西闵国的传国玉玺在哪里,不问昼夜的如打更一般一遍遍盘问他传国玉玺藏匿的地方,让他夜不能寐。
坐在地上的温晴雪正仔细聆听着,没发觉自己被地上传来的寒气冻的打了个寒噤,柳璨伸出手臂想将温晴雪拥入怀中,伸到半空中觉得还是不大妥当,只能挪了挪身体,离温晴雪近了许多,想将他身上的热气传给她一些。
温云清见状,搬了两张凳子,对温晴雪道:
“晴雪,过来坐,地上凉。”
温晴雪刚站起身,却发现她的袖脚被身边的柳璨抓住,正一脸哀求的望着她,不愿让她上前去到温云清的身边。这是怎么了,温晴雪又看了看师兄,眼神确实坚定的不可商量,温晴雪心乱的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