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是唐骨不太想认识太多人而已,人多,暴露的机率就多了,而且,有时候目标若是认识的人他也不好下手,每次都要犹豫很久要不要顾虑交情,但其实他们也就是见过几次面说过话。
因此杀死了,唐骨也没什么压力。
这次比较主动,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唐骨也就是顺从地跟上,拿出糖葫芦塞往罂酒手上,默不作声,看他在前嚼着山楂说好甜,唐骨好久才说道,那是他师傅做的药。
“药?”
“强身健体的吧?我也搞不懂,反正对身体也没差。”
“不过好甜噢。”
“因为是个孩子吧。”
“哎?”罂酒扭头招呼唐骨,看那人一脸疑惑,凑过去一口亲上,舌头舔了舔,然后他说,这样就不会太甜啦。
“……不,还是挺甜。”指尖抹向唇,零星的红色糖衣沾在指腹上,唐骨看了眼,含进嘴说还是很甜。
“下次糖浆放少点吧。”
“……嗯。”
这一路闲聊,唐骨忽然发现罂酒原来好久都在明教生活的,这阵子才出来活动。和那个给明教赶出来的陆倾可不一样,那人明着要屠杀自家人然而却给人硬生生扔了出去。这人就不一样,不能对比。唐骨想了想,觉得罂酒适合的词汇可能就是温柔吧。
温柔又让人感到很清爽的异邦人。
贴心的。
罂酒带路其实也是迷路了,他张望着想不到自己一开始想去的地方,他说是出远门的师兄提议的瞿塘峡有趟地方不错,值得一去,可如今却寻不到路。
这话问唐骨,你知道这附近的那座小亭子么?
一时间发懵,唐骨更加路痴,他可是和陆倾俩做个任务都能迷路杀了个人回来才发现那就是目标。当年唐钰青就说了,这路都认不清人却杀了不少,可能这就是微妙的报应吧。
迷了眼的血,开始吞噬他眼前所重要的东西。
现在还好,只是不认路。
路在面前,人走多了就成了道,熟悉了就好,然而唐骨却是无论如何都记不清那条被人称作人生的路,走歪了,去了另一条道。
道上的人说,缘。
唐骨看罂酒,罂酒看唐骨,两人互盯了好一会,只见那个明教弟子下马招呼唐骨抱好酒罐,他说就在附近,只是认不出了。
没来过,只能凭当时师兄口述的那份地形以及路标了。
“大概,就在这边吧?”
罂酒领着马穿过那片树林,一看,是有个亭子,小兴奋得过去,结果却感叹可能不是师兄说的那个呢。
这个亭子略显破旧,那亭盖子简直型如虚设,阳光肆无忌惮地投射在地上,罂酒走过去,一手扫了尘灰,他道,过来吧。
“这里还行。”
“阳光足,来个阳光浴不错噢。”
“是呢。”
看天这里确实不错,依山傍水的地,天蓝得可口,那水上划着小舟的渔夫吆喝着什么,回荡,像是歌谣一般,在这个破旧的亭子里看到了一切,看到了那么棒的场景,唐骨也不想说什么拒绝的话。
这地不错。
晒了会太阳,或许已经到了午间时分,阳光有点刺眼,抬头望上去,似乎头一次看到这么明媚的日子,略有点享受眯眼像猫,少顷就被一把伞挡住,睁眼看罂酒。是他打的伞。
“给你挡挡太阳。”
“谢。”
不知道该说什么,唐骨站那寻了个地方放下酒坛子,坐下身,他招呼罂酒也坐下来吧。
“不用,我怕你晒着了。”
“嗯。”
唐骨瞧瞧自己今天穿的,他觉得可能会觉得热,毕竟是一套沾血的秦风衣裳,洗不尽,血沾了些地方看不到。所以他觉得其实晒晒也好,晒掉那身腥味,也晒掉了那点戾气。
太阳很暖,跟活人的手掌一样,紧握在手,带着如风的气息,暖洋洋又不烫手的恰好温度,晒在皮肤上就像暖被。
啊,这么想,快入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