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
“不止。”刘通判说,“州府上下,不知多少人被收买了。这也是我为何要秘密见你的原因。”
林逸沉默。刘通判的话,可信度有多少?是真的想查案,还是在试探他?
“大人,”他缓缓道,“学生只是个平民,恐怕……”
“我知道你有顾虑。”刘通判打断他,“但你也有你想要的东西——奇才举荐,对不对?若你能帮我破此案,我保证,举荐之事绝无问题。而且,还会有额外奖赏。”
条件很诱人。但风险也很大。
“学生需要时间考虑。”林逸说。
“可以。”刘通判点头,“但时间不多。据我所知,对方的下一次行动,就在最近。”
“下一次行动?”
“对。”刘通判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林逸,“这是我暗中截获的消息。”
林逸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廿三子时,城南孙宅,取璋。”
廿三……就是后天。子时。城南孙宅——第五户失窃的孙家,丢的是玉璋。但孙家已经“失窃”过了,为何还要去?
除非……孙家还有真品。
“这消息可靠吗?”林逸问。
“截获自赵德昌铺子里的信鸽。”刘通判说,“但我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而且,我需要证据——当场捉贼的证据。”
林逸明白了。刘通判想设局,捉现行。但需要有人帮他分析、预测,确保万无一失。
“学生需要查看所有案卷,包括之前没看到的细节。”林逸说。
“可以。明天一早,我会让人送一份完整的卷宗到你的客栈——用普通书箱装着,不会引人注意。”
“还有,”林逸补充,“我需要行动自由,可以随时出入城门,走访相关人家。”
“这个……”刘通判犹豫了一下,“我会给你一块令牌,但只能用一次。用过之后,必须还我。”
“成交。”
离开静园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马车把林逸送回客栈附近,他下车,步行回去。清晨的街道上,已经有早起的摊贩在摆摊,蒸包子的香气飘过来。
回到客栈房间,张半仙和小木头都醒了,正焦急地等着。
“先生!您去哪儿了?”小木头扑上来。
林逸简单说了夜见刘通判的事。张半仙听完,眉头紧锁:“刘通判……他的话能信吗?”
“难说。”林逸坐下,“但他给的线索,我们可以自己验证。”
正说着,门外有人敲门。是个跑腿的小厮,送来一个书箱:“林先生,有人让送来的。”
打开书箱,里面是厚厚的案卷,比衙门里看到的完整得多。包括七户人家的详细背景、失窃玉器的详细描述、现场勘察记录,甚至还有赵德昌铺子的进货记录——虽然不全,但比之前看到的多了不少。
三人立刻开始研究。
林逸让系统全面扫描分析,自己则和张半仙、小木头一起梳理信息。
“七次失窃,”林逸在本子上写,“时间都是子时或丑时,间隔七天。失窃当晚,都下雨。”
“雨夜作案,可以掩盖声音。”张半仙说。
“还有,七户人家都有狗,但狗没叫。”小木头补充,“说明贼可能提前接触过狗。”
林逸点头,继续分析:“从作案手法看,贼对目标很熟悉,知道玉器存放位置,知道狗的习性,知道家仆的作息。而且,能避开巡夜的更夫和打梆人——说明他熟悉街道布局。”
“本地人?”张半仙问。
“或者,在本地踩点很久的外地人。”
他们一直看到中午。林逸把七次作案的所有细节列成表格,寻找规律。
忽然,他注意到一点。
“老先生,您看。”他指着表格,“七次作案,有五次是从后院翻墙进入,两次是从侧门。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贼从不从正门进,也不从有狗把守最严的方向进。”
“这很正常。”张半仙说,“贼当然挑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但薄弱处每次都不一样。”林逸说,“王家是后院墙最矮处,李家是侧门锁最旧处,周家是后院狗窝旁——那地方狗味重,巡夜家仆不爱去……每一次,贼都精准找到了最容易被突破的点。”
“说明他提前踩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