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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雍和书坊的试探(1 / 4)

 推荐各位书友阅读:都市修道录正文 第五章:雍和书坊的试探( ..) 下午两点五十分,陆知简站在雍和书坊门前。

这是一条藏在老城区深处的巷子,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侧是民国时期的老建筑,外墙爬着枯了半面的爬山虎。书坊的门面很小,原木招牌上刻着店名,漆已经斑驳,透着一股被时间浸泡过的安静。

陆知简推开沉重的木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内比想象中深。书架高至天花板,都是实木的,散发着淡淡的樟木和旧纸混合的气味。灯光是暖黄色的,从老式罩灯里洒下来,在积着薄灰的地板上投出温暖的光圈。空气里有咖啡香,还有若有若无的线香味道。

店里几乎没有客人。只有一个老人在柜台后打盹,头一点一点的。

“陆先生很准时。”

声音从右侧的阅读区传来。陆知简转头,看见沈墨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面前摊开几本书,手边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他今天穿着浅灰色的亚麻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气质依然优雅,但少了上次在旧书市那种隐隐的压迫感,多了几分书卷气。

陆知简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沈先生。”他点头致意。

“叫我沈墨就好。”沈墨微笑,推过来一个空茶杯,拿起小巧的紫砂壶为他斟茶,“这里的普洱不错,三十年陈的熟普,养胃。”

茶水呈深琥珀色,在杯中微微晃动。陆知简端起来,没有立刻喝,而是先闻了闻——醇厚的陈香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说不清是什么的草木气息。

“这茶……”他迟疑。

“加了点东西。”沈墨坦然道,“一点点野生黄精的根须,对恢复元气有好处。我看你脸色,最近应该消耗不小。”

陆知简的手顿住了。

沈墨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别紧张。如果我想对你不利,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方式。”

“你怎么知道我消耗不小?”陆知简问,声音尽量平静。

“因为我也经历过。”沈墨放下杯子,“刚开始摸索的时候,每个人都犯过同样的错误——得到一点点力量,就迫不及待地想用它做点什么。救人,或者证明什么。结果往往是把自己掏空。”

他说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陆知简沉默了几秒,还是喝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汤入喉,确实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小腹升起,不是那种燃烧的炽热,而是一种温和的、滋养的暖。

“谢谢。”他说。

“不客气。”沈墨翻开面前的一本书,正是上次他们在旧书市争夺的那本《钟吕传道集》,“我约你来,主要是想请教这个。”

他把书推到陆知简面前,翻开的那一页,有一段用朱笔圈了起来:

“玄关一窍,不在身内,不在身外。若于寂然不动中忽有感动,便是窍开之机。”

“这段话,”沈墨说,“我请教过三位研究道教的教授,一位说是比喻,一位说是冥想技巧,还有一位说这是内丹术的隐语。但我想听听你的理解。毕竟,那天你看这本书的眼神,不像是学者在看文献,更像是……在找路标。”

陆知简看着那段文字。他读过这段话,在无数个深夜,在台灯下反复揣摩。曾经他也以为这是比喻,是哲学。

但现在,经历过那几次“入静”,经历过体内暖意的生发和流动,他知道不是。

“寂然不动中忽有感动。”他缓缓开口,“我觉得,这个‘寂然不动’不是什么都不想,而是当所有的杂念、情绪、感官干扰都暂时退去时,身体和意识会回到一种最基础的状态。在这种状态里,有些平常感觉不到的东西,会变得清晰。”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比如心跳,比如呼吸,比如血液流动的声音。再深入一点,可能会感觉到气脉的走向,或者……某种内在的光。”

沈墨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

“那‘窍开之机’呢?”他问,“你经历过吗?”

这个问题很直接,很危险。

陆知简抬起头,看向沈墨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攻击性,只有纯粹的好奇,和一种深藏的、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渴望。

“我还在找那个‘机’。”陆知简选择了谨慎的回答。

沈墨笑了,那笑容里有一丝了然,也有一丝失望:“你比我想象的谨慎。也好,在这条路上,谨慎的人活得久。”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放在桌上。

“这是我收集的一些资料。”沈墨说,“关于《钟吕传道集》不同版本的校勘笔记,还有一些明清时期的内丹术手抄本复印件。我想,对你应该有用。”

陆知简没有立刻去接:“为什么给我?”

“两个原因。”沈墨向后靠进椅背,“第一,你是个真正的读书人。在这个时代,能把古书读到骨子里的人不多了。第二……”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窗外。巷子里有只花猫慢悠悠地走过。

“我查过你。”沈墨转回头,语气依然平静,“陆知简,三十五岁,互联网公司文案,独子,父亲早逝,母亲多病。没有任何家学渊源,没有师承,纯粹靠自己在故纸堆里摸索,居然摸到了门边——这很有趣。”

陆知简感到后背发凉。被调查,被分析,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沈墨摆摆手,“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那边’的人。”

“那边?”

“隐修会。”沈墨说出这三个字时,声音压低了一些,“一个……松散的组织。或者说是圈子。都市里像我们这样,在摸索这条路的人,多少都和隐修会有联系,或者至少听说过。”

陆知简想起林老提过的“红尘监察司”。他保持沉默。

“看来你不是。”沈墨观察着他的表情,得出结论,“那更好。隐修会规矩太多,束缚也多。像你这样自己摸索出来的野路子,反而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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