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揉着胸口道:“这里,难受。”
蔺羽书轻轻替他揉了揉,自言自语道:“是不是生病了。”野利沉嫣闻言,立刻出门叫了大夫。
过了一会软,来了一位晋国的大夫。看模样已经是须发花白,但眉宇沉稳。他替果果把了脉,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良久,大夫拱手道:“夫人,可否随老夫出外详谈?”
蔺羽书看了看一旁的野利沉嫣,思忖了片刻,轻声道:“沉嫣,你替我照看一下果果,我去去便来。”
野利沉嫣应了一声,便低头和果果轻声絮语。但果果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不说话。
蔺羽书和那位老大夫出了门,其余众人都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大夫沉着脸低声道:“夫人,恕老夫直言。令公子恐怕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蔺羽书的耳边炸开。她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中的是什么毒?”
“老夫浅陋,只能看出来是中毒,却不知具体是什么毒。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毒并非来自晋国。老夫大胆揣测,此毒来自西夏。但并非是致命的毒药,只是会让人昏昏沉沉,终日嗜睡。现在是发现的早,若是时间久了,恐怕还是会有性命之虞。”
“那——那有办法解毒吗?!”蔺羽书心中一片慌乱。
“老夫爱莫能助。只是,解铃还许系铃人。老夫言尽于此,告辞。”大夫说罢拱手而去。
蔺羽书僵在原地。这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梁辰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梁辰奕在她的心目中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滥杀无辜的形象。
可是西夏的毒,谁敢给他的儿子下?!蔺羽书又想到了晋国太子,他此前也有接触过果果。只是这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动机。
蔺羽书回到屋子里,果果又疲惫地打着呵欠。见到她进来,立刻张开小手钻进了她的怀里。
野利沉嫣好奇道:“姐姐,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可能是风寒。昨夜他在储秀宫中早早睡了,应该是那个时候染上的风寒。回头抓几副药吃吃应该就没事了。”蔺羽书揉了揉果果的脑袋,其实并没有发热的迹象。
果果有气无力地趴在她的怀中,野利沉嫣轻声道:“既然果果要休息了,我先回去了。过两日就要去选妃了,我得好好准备准备。”
蔺羽书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来:“你去吧。加油!”
野利沉嫣轻快地跑了出去。蔺羽书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她皱起眉头扶起果果的小脸,仔细询问道:“果果,你仔细想想昨晚吃了什么?”
果果揉着眼睛,看起来又难受又疲惫:“吃个一颗糖糖。”
“什么样的糖糖?谁给你的?”
果果伸出小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小圆:“大概这么大的糖糖,是一个不认识的伯伯给我的。”
蔺羽书一阵揪心,她分明是关照过他不能乱吃别人给的东西。可他还是吃了。也许是因为昨晚的晚宴之上,她没能分心顾及他,所以他饿着了。
至于那个不认识的伯伯。蔺羽书想,晋国太子的年纪应该算不上伯伯这个称呼,梁辰奕他又不可能不认识。也就是说,有第三方从中作梗!
可到底是谁?她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这个人拿到解药?
蔺羽书抱着果果躺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而月色笼罩下的驿馆之内,树影憧憧下站着两个人。他们一前一后,相距一步之遥。
男子背手抬头看着眼前的大树,身后的女子在低声禀报着什么。
“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她让我看看自己腰上是否有一个胎记。”
梁辰奕转头看着野利沉嫣,目光灼灼:“你和她言谈之中,她有没有回忆起什么?对晋国太子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野利沉嫣目光落在梁辰奕的唇上,声音清冷:“她说,晋国太子比起义兄来,是不同的风格,不好比较。不过看情况倒是真没想起什么来。”
梁辰奕哼哼了一声,挥了挥衣袖:“好了,你去吧。有什么事及时向我回报。”
野利沉嫣恭敬地施礼退去。梁辰奕一双眼眸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