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羽书抱着龙西珞，忽然鼻子一酸小声啜泣了起来。她一张脸全埋在了龙西珞的脖颈间，抽抽搭搭道：“你们都欺负我......”

“是是是，我们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是别哭伤了身子。”龙西珞拍着蔺羽书的后背温声道。

乔胥从没见过蔺羽书这般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眨眼就哭成了泪人。他心下有些佩服龙西珞，不愧是晋国的储君，面对这种时刻的女人竟然也能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硬是将她哄得服服帖帖。

他打了个酒嗝，臭烘烘就睡了下去。

龙西珞照顾了蔺羽书半晌，晚上终于还是躺在了她身边。蔺羽书白天睡多了，晚上来了些精神。她拉着龙西珞非要谈心，龙西珞虽然很疲惫了，却还是听她天南海北地说着闲话，听得很认真。

一直到三更时分，蔺羽书终于是累了。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她白皙的皮肤，龙西珞犹豫了片刻，终于下了决心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像是偷来的。他家中已有娇妻，可却在千里之外对另一个人生了情愫。而且还是男人！偏偏这个男人还是他娇妻的孪生哥哥。龙西珞不知道自己今后该如何自处。

怀中人翻了个身，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口。他揽着她，闻着淡淡的香气，希望此时此刻能成为永恒。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沉沦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里，蔺羽书脾气更是可怕。又哭又闹，时不时就摩拳擦掌要揍乔胥一顿，乔胥索性跟着几个兄弟一起去了临近的城镇玩乐，只留下她和龙西珞两人。

龙西珞无论她怎么闹都只是温柔地劝慰，时不时哄孩子一般对她。蔺羽书不知不觉一面对龙西珞就想撒娇。她以前最讨厌别人嗲声嗲气地说话，也看不得那些作天作地的姑娘。可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竟也忍不住时常装生气，只希望龙西珞能来哄她。

四日后，她终于是恢复了正常。褥子也晒干了，可以回到自己的床上了。她却有些舍不得。

在营帐里憋了这么些日子，蔺羽书晚上实在是坐不住了。于是软磨硬泡要龙西珞陪她出去散步。

军中的规矩，寻常是不准出营地的。所以他们去了骑兵营，马场夜晚时分很清幽。

晚风吹拂，抚平了连日来的焦躁。月亮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漫天的繁星。苍穹笼罩，他们仿佛只是这辽阔大地上的小小野草。

两人静默了走了一会儿，蔺羽书终于是打破了沉默，她小心翼翼道：“大哥，这两天我脾气有些不大好。真是对不住了。”

龙西珞笑了笑，像是这漆黑夜空中的明月，手轻轻抚着她的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伤好了，我就放心了。”

“你这样照顾我，就只是因为担心我的伤么？”蔺羽书抬头看着他。

两人停下了脚步，龙西珞忽然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目光移向一旁，点了点头：“当然，我们是兄弟嘛。”

蔺羽书掰过龙西珞的脸，认真地看着他：“可我没把你当兄弟。那天我说了，我喜欢你。今天我想问，你喜欢我吗？”

他看着她落满星子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龙西珞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笨嘴拙舌，他犹豫了片刻，低声说：“可我已经和你的妹妹成婚了。”

“那你喜欢她吗？”蔺羽书紧张地追问。

龙西珞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其实......我和你妹妹很小就相识了。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是我。”

“很小相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记得那年在相府相遇，我们还书信往来了许久。羽书时常提到你，她说哥哥老是被乔胥欺负，她又生气又心疼。可我见你，似乎和信里写得不大一样。”

蔺羽书愣住了，她在相府确实认识了一个人。可那是个小胖子，怎么会变成如今长身玉立的太子？

“二弟，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初见羽书的时候就很喜欢她了，心里知道她将会嫁给我。所以一直未册封其他妃嫔，就是为了等她。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了，可是你——”

龙西珞满眼愧疚地看着蔺羽书。她的心情却是又开心又复杂。思忖了半晌，蔺羽书低声道：“那如果抛开这一切，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