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只当是旁人的事情,如今置身其中,不由得也有些伤感。原来无论是西夏的公主,还是晋国大将军的女儿,她都是和父亲相依为命的。
太子妃大选第二轮,最终只剩下了五人。让蔺羽书惊异的是,野利沉嫣,八王义女,还有丞相的侄女儿,都在其中。
看来太子选择骑射,应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另外两人都是晋国世家的女子,出身高贵。其余的秀女倒也没有受到亏待。皇后亲自为她们择了良婿赐婚,有此殊荣,在夫家的境遇也不会差。
蔺羽书回到宫中探望果果,龙西珞紧随而来。果果一见到龙西珞便张开了胳膊要他抱,他也是来者不拒,抱起他掂了掂,笑道:“这才几日,好像就重了。果果,你若是胖了,今后可没有姑娘喜欢你了。”
果果眨巴着眼睛搂住了龙西珞的脖子:“伯伯喜欢果果就好。”
龙西珞眉头微蹙,他瞧了蔺羽书一眼,轻声道:“果果,叫爹爹。”
果果愣住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蔺羽书。蔺羽书也看了看果果,目光又落在龙西珞的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只觉得这两人看起来越来越像了。她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龙西珞:“果果,真的是你的孩子么?”
龙西珞笑了起来,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腰上:“当然,红绡帐中,玉骨冰肌。我怎么会忘记和你的春宵良辰呢?”
蔺羽书顿时红了脸:“可......可你就那么确定?”
“你若还有疑虑,大可以问你的哥哥。果果的出生时间,和你我第一次共赴巫山,是不是严丝合缝?”龙西珞捏了捏果果的脸,“所以,叫声爹爹也是应该的吧。”
果果虽不明所以,但蔺羽书没有反对,他欢喜地抱着龙西珞吧唧亲了一口,甜甜地叫了一声爹爹。
这一声轻唤,让蔺羽书心头一颤。她抬眼看着龙西珞,而他轻轻将她也揽进了怀里。
“羽儿,如今你们母子二人是我在这世间上最珍贵的宝物。可是你们一个中了蛊,一个中了毒。我这个夫君当的真是......太失败了!”
蔺羽书的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胸膛,闷声道:“世事难料,不怪你。”她忽然抬头牵扯着他的衣袖,“其实失败的是我,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我已命人去苗疆寻请高人,再过些时日想必就有消息了。”龙西珞沉吟了片刻,忽然道,“对了羽儿,你此前随梁辰奕去八王府邸,可有觉得两人有何异样?”
蔺羽书摇了摇头,她此前浑浑噩噩,根本不管梁辰奕在做什么。思忖了片刻,她眉头皱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一次梁辰奕来,他身边跟了一个叫幕付的谋士。这个人平日里很少出面,但每一次出现,梁辰奕都会有大动作。”
“幕付?”
“他是个隐士。听西夏的百姓说,是个高风亮节之人。当年西夏皇族多少人前去请他相助,他都闭门不见。后来梁辰奕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他请了出来。每逢大事必定会有他的身影。”蔺羽书仔细想了想,“我记得上一次梁辰奕有大动作是剿灭月氏。”
“是西陲边境的月氏一族么?”龙西珞骇然。
“是啊。我听说月氏一族被剿灭的时候,梁辰奕是屠了城的。他带回来许多战俘,那几日都拉着我饮酒取乐。让那些战俘们走火炭,那竹鞭打。很是残忍。”蔺羽书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有些不寒而栗,她当时还向梁辰奕求了情。
梁辰奕对她的请求是必定会答应的。他当晚放过了那些战俘,可是第二天,蔺羽书就看到了那些人的尸首被挂在了城墙上。
这许多事情都让她对梁辰奕心怀恐惧。后来他再做什么毒辣的事情,她不敢再出声,怕只会招致更坏的结果。
“那么这一次,这个幕付的目标,恐怕——”龙西珞眉头皱了起来。他心中已有计较。
蔺羽书虽然不知道朝中情形如何,但显然已经是山雨欲来。
没过几日,太子妃大选进入了最后一轮。这一轮比的是聪慧。
蔺羽书抬头望着高高悬挂在空中的太子妃的金印,有些说不出话来。太子可真是想一套是一套,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这一轮的规矩是,金印挂在半空之中。在场的女子不得借助外力,不得寻求他人帮助,不得触碰悬挂金印的竹竿。最后将金印取下的,便是太子妃的人选。
听司礼太监读完这个规矩,在场众人脸色都变了。原本兴致勃勃前来观看最终结果的皇帝也不由得直皱眉头。
但太子肯去选妃已经是难得,再看这五名入围的秀女,无论是家世相貌人品,也都是万里挑一的。
皇上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皇后身旁的女子身上。他对这个女子有些印象,好像是梁辰奕的那位夫人。当初赴宴之时便薄纱覆面,很是神秘。
而今她竟也在场。听闻好像是皇后请来一同帮忙选妃的。这件事情颇有些蹊跷。
正走神间,忽然众人眼见一名女子走到竹竿下,似乎是要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