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到过几日就能去战场上看战马嘶鸣马蹄萧萧，便满心激动。蔺羽书一路哼着小曲儿骑马穿过汴京城的大街，去了打铁的铺子。

这家打铁的铺子一直是为她爹爹打造盔甲的，所以她想找他也给她打一身威风凛凛的盔甲，就像爹爹一样。

蔺羽书到了门口便翻身下了马，打铁的铺子里传来叮里咣当的响声，这在蔺羽书耳里听来却十分悦耳。她掀开门口油乎乎的布帘走了进去，却见铺子里已经站了一个锦衣少年。

少年已经及冠，头上戴着一顶紫金冠，上面点缀了一颗南海明珠。他文质翩翩，却又不似京城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子弟，一双眼睛如同寒星点染。

“老板，我来打盔甲！”蔺羽书朝里面唤了一句。

打铁的马师傅立刻跑了出来，刚刚打着铁，此刻还光着上半身。一见到蔺羽书他便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黝黑的皮肤也泛出光泽来：“蔺公子，怎么是您？”

这一声称呼，一旁的锦衣少年也多瞧了蔺羽书一眼。

“我要去边疆找爹爹啦！”蔺羽书开心地说道，“临走前想你帮我打一身盔甲，要跟爹爹的一模一样的！”

“好好好！公子随我来，我来量一下公子的身形。”他说着又瞥见一旁的贵公子，便停下脚步问道，“这位公子要打铁么？”

锦衣少年微微颔首，手中递过一张宣纸，轻声道：“照着这个打一柄剑。”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不会太阴柔也不会太粗犷，声线平稳又带了一丝温柔。蔺羽书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心里想着京城中怎么没有见过这一号人物？

马师傅认真研究了一下那一柄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公子，恕我直言。这把剑，不好打。”

“十两。”

“不是钱的问题——”

“五十两。”

马师傅摆了摆手：“公子，不是银两的问题。只是汴京城中如今限铁，没有官府的文书是不行的。”

锦衣少年似是刚想起来，从袖中取出文书递了过去。蔺羽书才想起来自己也要一样趁手的兵器才行。于是对马师傅道：“师傅，我也要上战场了。还缺一把剑，你给我打一把吧。”

“蔺公子上战场自然有官府分配刀剑，没有文书可不能随便打。要不然这样，我有一块好料子，回头打一把匕首送给你。”

“也好！那就谢谢马师傅啦！”蔺羽书说着低头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塞进了马师傅的手中。她正要随马师傅进去量体型，外面帘子一抬，屋子里亮了亮，又被一道身影遮住了光。

这真叫冤家路窄，乔胥竟然也来了。他一见蔺羽书立刻捂住了脸，哇哇大叫起来：“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哪儿都有你？”

“汴京城就这么大，你当我想见你啊。乔大饼！”

乔胥一听这三字就炸了开来，怒目瞪着蔺羽书：“你再叫一句试试！”

“乔大饼！”蔺羽书毫不犹豫叫了一声。

“好！这里地方小，咱们出去比划比划！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乔胥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蔺羽书也跟着走了出去，她抱着胳膊觑着乔胥：“你打得过我么？”

“为了男人的尊严，拼了！”乔胥说着捋起袖子就扑了过来。

蔺羽书一动不动等他扑来，然后一伸脚绊了乔胥一个狗啃泥。乔胥爬起来呸掉嘴里的砂石，又张牙舞爪扑了过来。蔺羽书抬手一挡，另一只手捉住了他的手臂往上一掰。只听咔嚓一声，乔胥痛得满地打滚。

“都过不了我一招，还好意思寻我比武。以后你再要挑战我，我可不理你了。”蔺羽书拍了拍手，转身进了屋。乔胥也灰溜溜跟了进来。

马师傅知道年轻人素来爱闹，也没在意，只是问道：“乔小爷，您想打什么？”

“我要打个盔甲上战场。”乔胥得意地瞥了蔺羽书一眼。

“你也要上战场？！”蔺羽书吃惊地看着他，“就你这样还不得马革裹尸还啊。”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跟着咱们太子殿下混，保证出不了乱子。你就等着我风光凯旋，立下赫赫战功吧！”乔胥信心满满地挺起了胸膛。

蔺羽书吐了吐舌头掀开里屋的帘子进去量体型去了。待她出来的时候那个锦衣少年已经走了。她没有等乔胥，径直回了府。

一回到将军府，就听来里面传来了杀猪似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