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楚琅方从宫外归来。为了不让他人知道,楚琅现在才回到自己的宫中。程奕早已按照他临走前的嘱咐,照他往常的惯例。每日在戌时便熄了灯,门外只留几个信的过的守着而已。
其他的人则早被程奕打发,去守正宫大门去了。楚琅一脸的倦色身上也多处有伤,程奕扶着他躺在床上。从偏室的柜子上拿出一瓶金疮药与一卷纱布,替楚琅料理身上的伤口。
等楚琅将上衣褪下后,程奕看见赫然一大条伤口,大约是受伤之后过了很久。楚琅身上各处的伤口都没有在流血,而是在伤口上结成了一道血痂。
程奕看着这个自己打小照看大的主子,身上有这么多伤虽心疼不已,却也知道主子若要成大事这些伤只不过是开头罢了。小一会程奕替楚琅清理完伤口后,将药物摆放回柜子时顺手取了件新衣给楚琅更换。
“主子,是否要奴替您去御膳房唤些膳食来?”程奕一边替楚琅换上衣服,一边关心的问着。“不用了,现下已经夜深就别那么麻烦了。”楚琅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走木桌上倒了杯茶喝以后又问道:“我不在宫中的这几天阿谨还好吗?宫内有人去欺负他吗?”
“禀主子,这几日谨世子与前几日,并未有什么区别。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不爱走动。整日的窝在房中做自己的事,平日里也没有人去滋扰他。”程奕知道自己主子心里最在意的便是谨世子,所以在楚琅不在的这几日,也是私下派人多加照拂和打探。
“我不在宫中的这几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吗?”
“回主子,这几日宫内平静如常。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四皇子回来了。不过这个消息想必您可以也知道了,不过令老奴不解的是。”
“为什么四皇子回宫反观大皇子、二皇子除了四皇子刚回来的次日,一道去拜访了他之外便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琅轻轻的摩挲着,手上的陶瓷茶杯听程奕讲。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一样,懒懒散散的说道:“程奕,你看你现在是站在局中,看方觉他们好似什么都没做。可站在局外的我却知道,他们二人现下可是小动作不少啊。”
“这几日我在宫外经常看见,楚钲私底下和吏部尚书一道,而吏部尚书的女婿今年又是负责恩科考试的副主考官。所以我猜他估计是把心思,放在了这一届的学士身上了。呵呵,他倒是聪明。知道现在朝堂上各官员早已纷纷站好队了,想在重新洗牌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而每年科考录取的那些世家子弟,本就是不可能站到,与自己家族对立的一派中去的。但同样的,那些凭真才实学好不容易被上榜的学子,则一定会想尽办法。尽早投入某派门下,及早站好队以求升迁和庇护。”
“所以啊,这回倒真是我二哥被他寻到好对策了。”“没料想这二皇子这次目光倒是放得长远啊!如果真如主子所猜想的那样,那二皇子他算是为未来的争夺早早埋下种子。”
程奕觉得虽然眼下这些寒门学士,担任不了多高的官职,但如果将他们派到各个地方郡县上去,也算是在地方上僻处一份力量。”
“对了,主子那您说这几日大皇子,也有些小举动意指何为呢?”听楚琅分析后二皇子的事情后,程奕心中想起刚刚主子说的。
大皇子这几天也有小动作,便向楚琅询问这大皇子到底私下做了什么。“程奕,你还记得杜仲翰的孙女杜濛吗?”楚琅不答反问起了程奕来。“回主子,这杜太尉家的孙女杜濛小姐我当然记得了,她呢去年刚刚及鬂而且不仅听说人长得极美那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啊。”
“这朝中许多大臣的子孙们,都曾向杜太尉求娶过她呢。只不过听旁人说,杜太尉以夫人喜爱孙女。不舍得她这么早便,嫁做人妇为由一一谢绝了。主子怎的好好提起她来了,难不成是主子您知道谁要和那杜太尉结成亲家吗?”
程奕一脸的不解,而楚琅也自顾接着喝起茶来。他似乎并没有要替程奕解惑的意向,程奕站在一旁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惊道:“莫不是那大皇子要迎娶杜濛,和那杜太尉永结秦晋之好?”
程奕好似自己被自己的话猜想给惊住了,随即又推翻了这个猜测说:“主子,这消息应该不属实啊,任凭这宫中谁都知道当年......”说到这程奕压低了声音复又说道:“当年这淑妃娘娘可是被杜太尉和昭妃给联手祸害死的,当年正蒙圣宠的淑妃娘娘的父亲徐大人。因贪墨之罪入狱之事可正是杜太尉检举的。”
“当时大皇子刚满十岁,后来他在狱中自杀留下一封遗书。写道贪墨之事皆是他一人所为,他的家中族人皆不知情。恳求陛下饶恕他的家人与亲族,可陛下虽然饶他的亲族死罪,却将其流放千里从此不得进京。”
“而没多久之后淑妃娘娘,也被人举证说毒害了几名昭仪的孩子。陛下一怒之下赐了一杯鸩酒给淑妃娘娘,并让人传话告诉她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
“会将大皇子送到长春宫,养于皇后膝下。这淑妃娘娘见自己死后儿子有人照看,并也没有多挣扎些什么就上路了。因此这大皇子可是恨的杜太尉一家紧呐!如若他二人当真结为亲家,不得不说这大皇子为了权势,可当真能忍人所不能忍。”程奕不禁唏嘘道。
“呵呵,与其双方争的你死我活,倒不如抱成团以求更大的权势。生于这皇家中到万不得已时,别说那滔天的仇恨了。就连自己也是可以拿来,作为求势的砝码和工具。”
“而他们双方打的如意算盘,左右不过是扳倒柳淮青一派。在寻求机会将另一派的人拉下去一家独大罢了,可笑我这平时自诩聪颖的大哥。难道不知与虎谋皮必将没有好下场吗,而且‘那位’还没做够龙椅呢。”
“能当上太子的人,可不见得能坐上那张龙椅呢。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人’棋盘上的棋子罢了,你可以争可以抢。但如若你企图想脱离下棋人的掌控,那么无非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圣者为王要么...。”说到这楚琅停顿一下随后冷冷的重说道:“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