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这是真的吗?”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David的脸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他猛地站起来:“陆司琛,你血口喷人!”
“需要我播放你和医院行政主任的通话录音吗?”陆司琛平静地问,“你承诺,如果医院拒绝接收苏清婉,你会通过家族基金会捐赠三百万美元。很慷慨,不是吗?”
死寂。
彻底的死寂。
陆司琛收起电脑,拿起西装外套。
“动议投票吧。”他说,“如果董事会认为,一个愿意救自己孩子的CEO不配领导公司,那我无话可说。”
他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但在我离开前,提醒各位一句:今天你们可以因为我救人而罢免我,明天,你们也会因为任何‘不够冷酷’的理由,抛弃任何人。”
“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董事会,不留也罢。”
门关上了。
留下满室震惊的董事,和面如死灰的David Tan。
第三节:账户归零
波士顿凌晨三点,我坐在酒店套房的客厅里,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
Skype视频窗口里,Sophia的脸色惨白如纸。
“五十万新币,全退了。”她的声音在颤抖,“理由是‘项目主体资格存疑’。我打电话去问,对方说接到匿名举报,称我们提交的团队资历材料造假。”
“哪部分造假?”
“说李明哲根本不是MIT媒体实验室的研究员,说Eleanor Shaw的策展人身份是虚报,说……”Sophia闭上眼睛,“说苏北堂的授权书是伪造的。”
我握紧拳头:“然后呢?”
“然后他们要求我们在七个工作日内提交所有材料的公证文件,否则不仅追回已发放的二十万,还要处以罚金。”Sophia的声音带上了哭腔,“Wan,李明哲的聘书我核验过,Eleanor的推荐信有她私人邮箱确认,苏北堂的授权书是你亲自拿回来的……怎么会是假的?”
“因为它们不是假的。”我冷静地说,“是有人让它们‘变成’假的。”
“David Tan?”
“除了他还有谁。”我看着屏幕上Sophia憔悴的脸,“他在报复。陆司琛在董事会上揭穿他,他动不了陆司琛,就来动我们。”
“那怎么办?七天,我们根本来不及重新公证所有文件!而且李明哲现在在非洲做田野调查,Eleanor在欧洲巡展,苏北堂在疗养院不见客……”
“账户里还剩多少钱?”我问。
Sophia调出另一个窗口:“原本有二十万补助金,加上我们自己的启动资金三十万,总共五十万。现在补助金被追回,我们自己的钱……被银行临时冻结了。”
“什么理由?”
“说账户有可疑交易,需要反洗钱审查。”Sophia苦笑,“又是标准流程。审查期至少14个工作日。”
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五十万新币,对曾经的陆太太来说不算什么。对现在的苏清婉来说,是公司三个月的运营资金,是团队十二个人的工资,是项目的启动燃料。
而现在,归零。
“员工的工资……”
“下周五发薪日。”Sophia小声说,“Wan,对不起,我真的……”
“不是你的错。”我打断她,“是我的错。我低估了David Tan的报复心,也低估了创业的残酷。”
窗外,波士顿的天快亮了。灰蓝色的天光渗进房间,把一切都染上冷色调。
“Sophia,听着。”我坐直身体,“你现在做三件事:第一,联系所有员工,坦诚说明情况,告诉他们工资可能会延迟一周发放,但一定会发。愿意留下的,我记在心里;想走的,不拦。”
“第二,联系我们在国内的备用金账户,把我个人那二十万人民币转出来,换成新币。虽然不多,但能撑一阵。”
“第三,”我看着她的眼睛,“准备反击。”
“反击?”Sophia愣住,“怎么反击?我们连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