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
“赵尚书所言,乃金玉良言,请陛下明察!”
数位御史与保守派官员立刻出列附和。
一时间,大殿之上,声讨之声四起,矛头直指刚刚萌芽的真理院,以及其背后那股看不见的推手。
工部尚书额头渗出冷汗,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驳。
殴伤士子,这在帝国律法与世俗观念中,都是一桩难以洗刷的重罪。
龙椅之上,江源的表情却无丝毫变化。
直到殿内的声浪稍稍平息,他才缓缓开口。
“传鲁大,上殿。”
可这话一出,赵文博大惊失色。
“陛下,万万不可!区区一介贱役,怎可踏入太和殿这等神圣之地?此乃祖宗之法所不容啊!”
“祖宗之法?朕的祖宗也曾是田间一农夫。赵爱卿的意思是,朕的祖宗,也进不得这太和殿吗?”
一句话,噎得赵文博满脸通红,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很快,在内侍的引领下,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汉子,走进了太和殿。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工匠服,面对这满朝的朱紫公卿,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谄媚。
“草民鲁大,参见陛下。”
鲁大单膝跪地。
“平身。”
江源看着他,温言问道:“鲁大,赵尚书弹劾你曾殴伤士子,身负刑案,品行不端,不堪入真理院。你,可认罪?”
鲁大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礼部尚书赵文博,毫不避讳地说道。
“回陛下,草民认罪。”
“三年前,草民确实打断了秀才钱理的一条腿。”
“哗——!”
殿内又是一片骚动。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铁匠竟如此坦诚。
赵文博的脸上,更是露出冷笑。
鲁大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草民认打人之罪,却不认品行不端之罪!”
“因为草民打的,不是一个士子,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放肆!”
赵文博厉声喝道,“竟敢在陛下面前,辱骂读书人!”
“草民句句属实!”
鲁大毫不退让,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那钱理,仗着自己秀才的功名,在乡里横行霸道!”
“他见我小妹有几分姿色,便屡次三番前去骚扰。”
“那一日,他更是趁我外出,带了两个家仆,意图强行将我小妹掳走!”
说到此处,这个七尺高的汉子,眼眶瞬间红了。
“我小妹拼死反抗,被他推倒在地,撞得头破血流!草民闻讯赶回,正撞见他要将昏过去的小妹拖上马车!”
“陛下,诸位大人!你们说,此等行径,与畜生何异?!草民若是不还手,还算是个男人吗?!”
“他骂我们匠户是下九流的贱民,我能忍!他克扣我们工钱,我也能忍!”
“但他要毁我小妹一辈子,我忍不了!草民那天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打断他那双作恶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