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被侵吞的四十八万两白银,又去了哪里?”
江源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恨意,“周世安用这笔钱,为自己修建了一座占地三百亩的奢华园林!园中奇石异草,皆从江南高价运来,一石之价,足以供百名学童十年束脩!一木之资,可建三座新式学堂!”
“诸位爱卿,你们告诉朕,当我帝国数万孩童的读书声,变成了周世安园林里的流水声,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罪孽!”
“轰——!”
案情公布,朝野震动。
“简直是国之巨蠹!丧心病狂!”
一位须发皆白的御史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出列叩首。
“请陛下下旨,将此等国贼千刀万剐!”
“侵吞教育经费,此乃断我帝国根基之举!罪不容诛!”
群情激奋,然而龙椅上的江源,脸色却愈发冰冷。
“朕今日,便要肃清寰宇,以儆效尤!”
江源霍然起身,帝王的威压如山海般倾泻而下,“传朕旨意!”
“冀州督抚周世安,贪墨枉法,罪大恶极,即刻革去一切官职,抄没家产!着暗卫即刻锁拿,押解进京,交三法司会审!”
“吏部尚书刘承志,识人不明,监管不力,有负圣恩,即刻罢免!”
“户部侍郎王景,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罢官锁拿!”
“……”
江源一连念出了七个名字,每一位都是执掌一方或身居中枢的封疆大吏。
这七人,正是江澈密奏中所列,罪证确凿,早已烂到根子里的核心人物。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
话音未落,殿外甲胄碰撞之声大作,数十名身着黑色劲装的暗卫,在满朝文务惊骇的目光中,直接将队列里那几名面如死灰的官员当场拿下,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太和殿前,一时间只剩下凄厉的哭喊与求饶声,但很快便被殿门隔绝。
雷霆之势,一至于斯!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铁血手腕震慑得不敢动弹。
江源坐回龙椅,神色稍缓,随即从王振手中接过另一份名单。
“有罚,亦当有赏。”
“我父王此行,不仅为朕揪出了国之蠹虫,同样也为朕寻到了沧海遗珠。”
“宣州县丞,李卫民。出身黔首,三年任内,修水利,办学堂,劝课农桑,使得宣州一地赋税连年增长,百姓安居乐业。其政绩卓著,擢升为新任冀州督抚,即刻赴任!”
“江南织造局七品主事,张谦,精通格物,改良织机,使产能倍增,然其功绩被上司冒领,多年未得升迁。”
“此等实干之才,岂能埋没?特擢升为工部左侍郎!”
“……”
江源再次一连宣布了十二位官员的任命。
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澈在微服私访中暗中考察过的能臣干吏。
他们出身寒微,没有背景,却个个政绩斐然,一心为公。
一罚一赏,一贬一升,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那些被罢免的,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封疆大吏。
而那些被破格提拔的,却是毫无根基的寒门子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