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进了偏殿看到了院判,薛岚之默默给祁箴点了一百二十个赞。
呵呵,天大的把柄,还是她想辩解也辩解不清的那种。
“臣方文卿参见淑妃娘娘。”
什么叫眉若远山,什么叫眸如星汉。再着一身素色官服,放在宫外,怕是家家女儿都要争相求嫁的对象。
虽然没有祁箴长得那么有侵略性,倒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啊。
“方院判不必多礼,倒是本宫教导无方,在这给方院判陪个不是了。”
方文卿道了一声“不敢当”,又取了一块锦帕覆在薛岚之手腕上,嘴角轻轻抿了一个温和的笑,“琉翠姑娘也是护主心切,娘娘又何须怪罪。”
引得一旁琉翠一下子红了脸颊。
薛岚之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句。早些时候她也听楚云天说过原先的院判告老还乡去了,却没想到顶上来的是这么一个人,可惜了,若是没有琉翠今天这一出,日后还能常常唤来饱饱眼福。祁箴美则美,看久了稍稍会有些疲劳啊。
诊脉之后薛岚之一手撑着头听着对方用清澈的声线一点点说着所有太医都会说的话,倒也不嫌无聊。
果然,再无聊的事情还是因人而异啊。
“瞧着时辰,不如娘娘再回房休息片刻再用午膳?”
有些讶异地偏头看去,薛岚之心中,祁箴在外一向是沉默寡言,能不说话绝不多说的人。
可惜,祁箴面上依旧是那一副赤忱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旁的。
不过她的确有些乏累了,薛岚之起身,朝着方文卿的方向稍稍颔首,“如此也好,琉翠,随方院判去太医院去药,其余人也退下吧。”
璇玑办完事返回绮秀宫的时候,望见的就是祁箴直挺挺站在薛岚之屋前的模样。她脑门上炸开了几个问号,眨了眨眼迎了上去,“祁箴?你在我们岚、我们娘娘门前,有何……”她话还没说完,顶着祁箴的目光,硬生生把接下来的统统吞回了肚子里,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不知该作何反应。
“娘娘今日玉体欠安,璃朱姑娘随琉翠姑娘煎药去了,我便在此处守着。既然璇玑姑娘归来,那我这就告退。”
方文卿一个白面书生,哪里配得她去。若非近来不可有大动作,他早就……
掩去眸中外泄的情绪,祁箴给了璇玑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身便离开了绮秀宫。
直到祁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之内,璇玑后知后觉地猛地打了个寒战。
岚宝宝这个人好可怕!
等到薛岚之一觉醒来开了窗,映入眼帘的就是璇玑呆呆愣愣的傻样子。
“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地见了鬼了不成?”
“岚宝宝!”璇玑眼泪汪汪地趴在窗台上看着里头的薛岚之,一副求抱抱求安慰的小可怜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最后祁箴的声音还是被她听了去的,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这点儿出息。”说着,她抬手轻轻弹了一下璇玑的额头,“你啊你,若是平日里闲着无事,那就去给我瞧瞧那位新来的方院判。”
虽然新入宫不久,但到底还是知根知底的好。太医院院判这个职位能做的手脚太多了不是么。背后无人也就罢了,要是有谁,她日后可要吃不好睡不着了。
堂堂正六品也算是朝廷官员,她也不想着收买什么,但是好歹,不能做些扯后腿的事情啊。
况且那样一副面孔,真要对付起来,说不准一时片刻的她就舍不得了。
把玩着染着花汁的指甲,薛岚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救、救命!岚宝宝也变得好可怕!
作为监国,苏誉自然是要到最后才与几个同僚一道离开皇宫。眼看着今日朝会上薛益的言辞,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出来。本就是武将,没什么是这样更令他憋屈的了。
马车入了将军府,又对上家中小厮犹犹豫豫的样子,苏誉叹了一口气。再往前走,意料之中地听见夫人的低泣。挣扎了片刻,他到底还是敲响了那一扇房门。
苏夫人惊了一惊,连忙拿帕子擦了泪迹,直至对上苏誉那一张刚毅的面容,眼泪却是怎么都止不住地溢出了眼眶。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扑进了苏将军的怀中,无声地哭了起来。
“委屈你了。”苏誉闭上了眼。可又能如何呢?若是放在边疆塞外,他早就领着苏家军教训那些欺负他爱女的人了,可是他在京都,他不能冒着让整个苏家军被皇帝忌惮的风险去给自己出气。
“秋儿、可叫我的秋儿日后在宫中如何自处啊……”苏夫人太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了,在宫中本就艰难,如今伤了脸似也要留下伤疤,这、这岂不是雪上加霜么!何况她常在京中贵妇之间走动,那薛家安国夫人的性子,不知九十也了解地七七八八了,这样一个女人养出来的女儿,怎么能让她不担心宝贝女儿的安危呢。
“明日。”苏誉看着夫人面上的泪痕咬了咬牙,“明日你且递牌进宫,询问淑妃娘娘。”
他不敢手长长到今上后院,只是事到如今,怎么也该让女儿选一条路了。且不说淑妃身后有今上撑腰,但看今上的样子,薛相一派迟早要跌落。
只盼着那位娘娘看着将军府的份上,能保得女儿一线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