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对于吴茗来说不长不短,在小哥踏上前往长白山的火车时吴茗就完全将店铺托付给了马大叔和李三元,背上一个大大的背包四处游荡去了,虽然说是游荡但是目的地却无比明确,山东的瓜子庙海南的西沙群岛秦岭一线格尔木的戈壁滩后来又去巴乃探望终于抱得美人归的以后归隐田园身材因为劳动而健硕了许多的胖子,胖子知道吴茗的苦也不点破带着她在广西好吃好喝的玩乐了将近大半年,吴茗又接到了吴邪和阿宁的喜帖。说实在的一直在外云游的吴茗并不知道这两货是怎么在一起的但是也带着长辈看小辈的欣慰和胖子云彩一同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讨了几杯喜酒。
吴茗最后去的是西藏,看见那片仿佛触手可及的蓝琉璃般的天空,听着让人心灵平静的梵语藏经吴茗从来不曾这么宁静过,她也找到了那个世代等待张起灵的庙宇,交代了自己同张起灵的关系大喇嘛也不因为她是女子而阻拦她留下了。她就这么待了下去,每天望着高耸入云的雪山,那一份纯净的神圣足以让人膜拜。在和大喇嘛学了藏语后吴茗每天的工作就是摘抄浩渺犹如大海的经书,要么就像最敏捷的猿猴一样攀爬让最有能力的采摘雪莲的藏民都望而生畏的雪山高峰,有时候一去就是一个星期甚至更久,但是她总是会回来的。
一晃就是第九个年头了,吴茗的长发早就拖到了地上,用绿松石蜜蜡之类宝石做成的头饰将长长的发辫缠绕在脑后。
以往的吴茗总是会在旭日东升的时候站在庙前对着雪峰喃喃自语,大喇嘛曾经好奇去听过但是入耳的仅仅三个字而已。当然对于汉语一知半解的大喇嘛并不知道这三个字承载的是什么。
山下有人骑着马上山来送信了,吴茗一看不禁一愣,原来吴邪家的儿子马上就要七岁了,而且十年之约将近,吴邪也想念吴茗这个老朋友了。
最后望了一眼雪峰一眼高飞的雄鹰吴茗像来时一样背着简简单单的一个大背包安静的离开了寺庙一点痕迹的没有留下。
回到杭州,一切事物都让吴茗恍如隔世。看着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自己同吴邪长得如出一辙的微缩版吴南也就是吴邪的儿子,吴茗的表情愈发柔和了。
无邪之所以给孩子吴南这个名字是希望这个孩子不再牵扯父辈祖辈的一切纷乱一生无灾无难。吴茗送了一串开过光的蜜蜡手钏给了小吴南,这孩子羞涩不像阿宁也不是非常像吴邪不过那怯生生的模样却是让吴茗很是喜爱。
既然已经回来吴茗就回了自己的店铺,马大叔依旧精神矍铄李三元也能独当一面了,铺子里的摆设布置都和吴茗离开时没有一丝区别,纵使名声大噪在古董界人尽皆知马大叔和李三元也从来没有擅自做主扩大它,因为这个店铺也是在等它的主人的。
吴茗的日子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每天喝茶晒太阳,窝在葡萄藤下的老藤椅里安详的仿佛已经是一个老人家,偶尔帮忙鉴定一下古董赚了钱就去西湖边的小饭馆里随意点几个清淡小菜就着自己酿造的桂花酒小酌几杯。
8.17不紧不慢如约而至,吴茗坐上飞驰的高铁往长白山去了。轻车熟路的踏上通往三圣山的路,吴茗又站在那宏伟震撼的青铜门前,静静地坐了下来默默等着。
但是隐约间竟然听见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铃铛声响吴茗一下子愣住了,等她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意识一下子就模糊了。
等吴茗被耳畔熟悉又悠长的呼喊声叫醒时,她瞬间睁大眼睛,入目是一片的雪白墙壁,鼻尖萦绕的是刺鼻的消毒液的气味,甚至自己还带着呼吸器。
吴茗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是在病床上,想掀开被子下床看看却无意间看见了一双熟悉又陌生的手,这手上没有一点点的吴茗披荆斩棘留下的伤痕,固然依旧非常白皙但是指尖更加圆润,直到看见右边小臂上的朱砂痣吴茗才如梦初醒,自己竟然回来了,现在的自己只是吴茗了,可是十年之约明明马上就要到了,明明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张起灵了,但是这一切为什么会毁于一旦。
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下了滴到了伏在床沿上的一只手上,吴茗这才发现是母亲守着这里,咬咬牙终究没有叫醒她,拿起床头柜上属于自己的手机,发现今天尽然是14号,穿上衣架子上面的外套,摸摸口袋发现钞票还是有一些的,于是吴茗只留下一个三日后必归的字条就静悄悄的离开了医院,吴茗发现虽然没有了素憬的身体自己的灵敏度也远胜从前,偷偷摸摸避开了几个有些面熟的亲友吴茗恍如隔世的走在zj的大街上,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再次登上列车往长白山去了即便相隔一个时空自己也要 等他。
而张起灵从青铜门里出来之后看见的竟然是已经风化了的一具躯体,他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表情不复古井无波的平静而是悲痛。
深邃的眼眸也蒙上了薄雾。
你终究是没有等到我回来。难道反悔了不愿意入我的族谱了。你的音容笑貌是我这十年来坚持的动力为什么结果却是这样。
张起灵的喃喃自语自然没有人会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同吴茗之前一样遇到的铃铛声。
吴茗终于还是又来到了长白山,天气非常冷还飘着雪花,但是吴茗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四周陆陆续续有来接小哥的游客稻米,吴茗却形单影只的往山上走去,好像小哥真的就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
天色渐渐明亮,晨曦撒在薄薄的雪层上,吴茗静静地走向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目的地。
忽然却听见身边几个小姑娘的嘀咕“你们知道吗?刚刚有一个cos小哥特别像的人过去了,那绝望的淡漠的眼神,啧啧,简直了。”
吴茗好像抓住了一丝渺茫到可笑的希望朝着小姑娘指的方向跑去,可是穿连衫帽的固然有很多,有男有女,但是就是没有一个背影是自己熟悉的。
忽然一件军绿色的大衣罩在了自己的身上,鼻尖的熟悉的气息让吴茗的眼泪瞬间就决堤了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回头看去,身后的人对于身高缩水的吴茗高了两个头,长到肩膀的碎发遮住了大半的脸,一只手覆上了吴茗的脸颊,两根奇长的手指摩挲着吴茗满是泪水的脸颊,眼前的竟然真的是张起灵,吴茗再不犹豫扑了过去。
离开的路上吴茗还是问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这里的所有人都在等只有你在寻觅,而且看见你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的缺漏就补全了。”
后来吴茗嘲笑张起灵的长发倒是要及腰了而变回真正的吴茗的自己反而仅仅之垂在胸前,山下有理发店,吴茗拖着小哥直接就走了进去,随着理发大叔利落的下剪子碎发扑簌簌的落下,从来没有变过的容颜一点点的显露出来,无意间吴茗竟然看见在张起灵如墨的发间尽然有了几缕银丝,惊愕的拔下给他看。“张起灵,你有白头发了。”
他反而浅浅的笑了,笑容像极了那天池的水纯净释然“也好,我终于能和你一同老去了。”
理发的大叔乐呵呵的笑了“你们小两口真是有趣,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况且你们还是大学生吧看上去这么年轻,好好珍惜对方哟。”
吴茗也笑了“是啊,我们只是普通人,应该有生老病死的。”
两个人在长白山里又腻歪了几天,凭借着张起灵的身手还要吴茗没有完全退化的速度雪山的顶峰每天都会出现一双一同迎接日出的身影。
等吴茗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早过了三日之期急匆匆的拖着张起灵上了一辆会zj的大巴,谁叫我们张家小哥是黑户呢?
总算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吴茗反而又近乡情更怯了,倒是张起灵那货非常坦然的扣了大门。开门的是老妈,本来张起灵高大遮住了吴茗她还没有注意,在他特意错开之后就立刻发现了自家不省心的女儿。
“吴茗啊吴茗你这个坏丫头还知道要回来,要不是在长白山旅游的你小妹发了你的照片给我我都要报警了。这个小伙子是谁啊?长的真是精神。以前我让你去相亲不肯,现在倒是自己知道往家里带了。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你莫名其妙的行为了,你从小就不像我和你爹和你祖父那个糟老头儿反而如出一辙的古怪,现在你大难不死就安生几年吧。不说了,赶紧进来吧,你爹在做饭呢,有你最爱的扁豆烧肉还有鱼香肉丝,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你回来了。”
吴茗这才拉着张起灵回到了久别的家里,趁着老爹老妈在厨房里的功夫吴茗掏出了手机对着一个号码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