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一声惨叫,如同晴天里的一声响雷,使得在场的众人,狠吃一惊。
锦葵手中的藤棍也险些掉落在地。
霁月一个猛子起身,用身体护住岚熙。
众人回过神来,只见方才拉扯霁月的一个婆子手腕上血流如注,另几个婆子也是大惊失色的模样。
霁月抬头望向沈夫人,她的唇上沾满鲜血,此刻神情骇然地瞪着沈夫人,咯咯一笑,银牙上血红一片,如同鬼魅。
“这丫头疯了,这丫头疯了…”
“咬人了,咬人了…”
几个婆子惊慌失措,语无伦次起来。
沈夫人神色复杂,立在身边的连翘也忍不住频频皱眉。
“你要打,就连奴婢一起打,今天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护得小姐周全!”
沈夫人脸上阴晴不定,颧骨的肌肉不停地抖动,嘴唇翕动着。
“还愣着干什么!”
沈夫人几乎是厉声吼道。
“给我狠狠打!”
霁月和岚熙被按在地上,锦葵的藤棍再次凶狠地落下,抽打着衣裳单薄的两人,那片嫣红俞发鲜艳,艳得刺眼,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扶桑静静绽放…
时间静止了,天地无声。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岚熙惊醒过来。四周昏暗,弥漫着潮湿木柴的气息。
岚熙试图起身,只觉身上皮□□裂,疼痛难忍,支撑着伸出手往身边探,摸到个人,仔细一辨,是霁月无疑。
岚熙轻轻推了推,低声唤道,“霁月,霁月。”
“小姐…”
霁月气若游丝地应了声。
看样子,主仆二人是被毒打后又扔进了柴房。
二人均是又冷又饿,岚熙只得拖着沉重的身子,起身寻找吃食。
柴房中除了发霉的柴禾外,空无一物。岚熙走到门口,发现柴房门紧锁,奋力地推动一下,屋外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
“小姐,姑娘,小的奉命在此看守,没有夫人命令,不得放两位出去,请别让小的为难。”
岚熙哀求道。
“这位小哥,能否那些吃食饮水进来,霁月姑娘重伤,再不饮食,恐有危险。”
“小姐,小的不得离开这柴房,请忍耐些,戌时会有人换岗,到时候我去寻些来。”
岚熙无奈,只得转身回来,陪在霁月身边。
许久,柴房门开了,一个声音轻轻唤道。
“小姐,小姐。”
岚熙抬头,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中,悲喜交集,忍不住抱住来人。
“清风,你终于回来了。”
“小姐,清风一回府就听说了小姐的事,急忙过来探望,使了些银子买通看守的小厮,小姐,霁月,怎么会变成这样?”
清风含着泪,忧伤而悲愤。
“爹爹和娘,他们是不是也回府了?不怕,清风,有爹爹和娘做主呢。”
“小姐…”
“怎么了,清风?”
“你们没有一起回来?”
“爹爹和娘,他们怎么了?”
“小姐,清风本来陪同老爷、二奶奶去临州省亲,船过湖安时,由于清风老家在湖安,二奶奶特恩准清风回家探望,结果….”
清风满面泪痕,“结果当天晚上,突发风暴,老爷和二奶奶乘的船…清风听到风声赶往河边,河上连个影子都没有,官府派去打捞的人忙碌到翌日依然一无所获…”
岚熙放佛是遭受到了晴天霹雳一般,清风接下来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