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是怎么了?访客络绎不绝,倒是稀奇。
他的耳朵微微一动,远超常人的听力已经捕捉到了门外传来的、赵心诚那熟悉而热切的呼喊声:“李兄!李兄!开门啊!是我,心诚!我带州司的同僚来看你了!”
嘿~是贵客上门。
然而,头顶上的漓漓却不爽了,小嘴撅起,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呜呜”声,差点气得当场口吐人言!
一切妨碍它吃好吃东西的傢伙!除了李礼,都是坏蛋!超级大坏蛋!
李礼被它这副小吃货的模样逗笑了,伸手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安抚道:“看给你馋的。现在刚出锅,烫得很,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了。要不你在这儿守著『宝贝』,我去看看?”
漓漓的视线在李礼和那三个散发著诱人香气的陶罐之间来回移动,脸上充满人性化的纠结。
最终,对李礼的依赖占据了上风,它还是选择了懒洋洋地趴回对方肩膀,甩了甩尾巴,化身成一条没有梦想的白色毛绒坎肩。
李礼笑了笑,整理了一下道袍,朝著观门走去。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拉开,门外天光倾泻而入,映照出李礼的身形。
他一身素净道袍,身姿挺拔如松竹,面容清俊,眉眼间仿佛蕴著山间清泉般的澄澈与寧静。
许是刚在灶间忙碌,几缕髮丝隨意垂落额角,非但不显凌乱,倒添了几分烟火气中的閒適淡然。
肩头那只形貌奇异、通体雪白的小兽,並没有破坏这美感,更衬得他飘然出尘,不似凡俗中人。
“李兄!”赵心诚见到他,顿时喜笑顏开,上前就是一个极其热情、毫不见外的拥抱,“几日不见可想死我了!我跟你说,咱家道观修葺有著落了。”
他话未说完,就察觉到了身后诡异的寂静。
回头一看,只见以董势百户为首的那几名州司同僚,个个瞪大了眼睛,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望著李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惊艷。
他们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些世面,却何曾见过这般风姿的人物?仿佛古籍中描述的謫仙,骤然走进了现实。
妈的不行!此番公干结束,必须去寻那小红解解闷听听曲儿……可不能……
更让赵心诚诧异的是他姐姐赵蒹葭的反应。
出发前那个扬言要好好“掂量”一下李道长的紫衣煞星,此刻竟……竟微微垂下了眼瞼,平日里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此刻不自觉地放鬆,甚至隱约勾起一丝极淡的、堪称柔和的弧度。
她原本抱胸而立、显得极有压迫感的双臂不知何时已自然垂下,一只手还下意识地理了理並不存在褶皱的衣摆。
那姿態,那神情,竟是赵心诚活了十八年都未曾见过的……矜持与文静?!
“母……咳,姐?”赵心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你没事吧?怎么突然……难道路上被什么不乾净的附身了?”
他甚至还伸出手,想探探赵蒹葭的额头。
赵蒹葭眼底寒光一闪而逝,面上依旧维持著那副温婉模样,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暗中运起一丝真气,精准地戳在赵心诚肋下某处穴位上。
“唔!”
赵心诚瞬间只觉得一股奇痛钻心,差点当场叫出声来,整张脸都扭曲了。
然而赵蒹葭动作更快,另一只手看似隨意地一拂,一股巧劲顺著內劲已然封住了他的哑穴,让他只能干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