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运十三年,帝大病,昏睡数日,醒后,却已是残烛之像。
朝堂上风起云涌,尤其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至于剩下年龄相差无几的二皇子,先不谈他只是一个小小贵人之子,就是他双腿残疾之状,也被所有人排斥在夺嫡圈子之外。
不过,那位刚刚打了胜仗而进京获封的封将军在拒绝了各方势力的邀约后,却独自一人去了瑞王府。瑞王,正是二皇子的封号。
“封公子,主子在书房。”一身青衣的小厮带领着身后的男人穿过楼阁,直奔王爷书房。一路上所见他人甚少,却都在各尽其职,无人因好奇而观望所来之人。
瑞王生性淡薄,不讲究奢靡。连当初选择的王府都相较另两位皇子较小,所以不出几十来步的距离便到了目的地。小厮退到书房门一旁,弯腰摆手道:封公子请进。等到男人推门而入后又小心的关上了房门,离到稍远的地方继续垂首候着。
而书房里面,着着月白衣衫的王府主人正盘腿卧在房间一角的榻上,垂眸看着几上的一盘棋局,似乎没有察觉有人进来似得,未动分毫。
“啪。”的一声,一枚白子被下在了棋盘上。聂鸿远这才抬起头来,看清眼前之人的面貌,虽然之前见过几多次,但还是不免感叹一声色若春花真是说的不错。只是这满身的肃杀之气只怕吓走了不少姑娘。
“钰安,你又何必整天板着个脸,难怪陆相家女儿听了赐婚圣旨后哭着闹着不愿呢。”说道这里,他笑了起来,自然的很。还就着那枚白子之后拿着手边的黑子继续下了起来。
被他唤作钰安的男子听了这话神色也不变,直接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抿着唇说道:半月后匈奴再犯,我会出战。
聂鸿远挑眉,放下手中握着的黑子,端起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看来你有把握,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不过,聂峥已经猜到了你的弱点,我会把兰若派到你身边去。以防万一。”兰若是他暗卫中为数不多的女子,也好贴身保护那人。于情于理,聂鸿远都不希望在最后一刻出任何纰漏。
听到这话男子眼中一瞬间所显示出的杀戮之色被聂鸿远看在眼里。这个弱点,他也曾经想直接除掉,不过他深知眼前之人的性子,动了手,只怕用链子牵住的猛兽就会脱手而杀戮一片。而有弱点的臣子也是所有帝王所喜欢的。
“我知道了。”
等到封晗回到皇帝赐的封府后,天色刚暗,仆人点好灯,他站在书房里打开一张羊皮地图,仔细看了看被聂鸿远做了标记的地方,又拿出笔墨添了几处。
过了几刻钟后,他闭了闭眼,将羊皮地图收了起来,走到书桌后,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放置书桌侧边的一处凹陷口,只见一旁摆着书架的墙壁缓缓打开,封晗拿着地图就走了进去,墙壁也转瞬恢复了现状。
不过在其他有心人眼中看到的是,在封晗进了墙壁后的一段时间里,这家将军从书房里出来去了餐厅吃了饭然后悠然的回了卧室。
待到半夜,封晗才从墙壁里出来,不过不是书房的那面墙壁而是他的卧室。
而本来应该睡在床上的封晗早就安静的站在了一旁。手上拿着一张人皮面具。
“把这个给十八,她知道该怎么做。”封晗将一个小的檀木盒子丢给这人,说道。
“是。”下一刻,人就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