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one last dance,before we say goodbye,when we sway and turn a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it's like the first time……”
寂静的夜里,悠扬的歌声显得格外刺耳。
颜兮向来眠浅,一丁点的动静就能让她惊醒,更何况是手机在床头柜上振得“滋滋”响的声音。
她裹了裹厚厚的被子,不情不愿的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抓到手机,眼睛都懒得睁开,凭着记忆滑开接听。
“喂!”大晚上遇见扰人清梦的电话,任谁都会脾气暴躁,再加上颜兮本就是个起床气比较重的人,那语气,活像对方和她有血海深仇似的。
“是我。”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很冷漠,但对于一个半睡半醒的人来说,颜兮是听不出半点异样,语气不善的抛出一句:“你谁啊!”
“颜兮,我是陆晋南。”
仅仅是一瞬的时间,颜兮立刻清醒,睁开眼望着窗外的城市,城市的微光落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涟漪,就好像她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
“有什么事?”
“我下周回国,具体航班时间助理会告诉你。”
说完,陆晋南就挂了电话,公事公办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上下级关系。
下周回国?
是了,下周周末是农历三十,在国外呆了三年,他陆晋南终究是要回来的。
颜兮把手机抱在怀里,手机是冷的,她的心也是冷的,冬夜的空气冷得有些刺骨,哪怕屋子里充满暖气,她也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也许是一个人太久了,也许是这个房子太大了。
她翻了个身,手慢慢的伸向右边的空位,好像那里躺了一个人,她的手停在那人的心口。
最后,她长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再无睡意,两眼直直的望到天亮。
一夜无眠并没有影响颜兮第二天的工作,就像陆晋南的电话没有影响她的生活,因为,身为一个律师,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手头的案子上,加之年底,她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
马不停蹄的忙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遇上可以睡懒觉的周末,颜兮大早上的就被律所的大 boss潘易从床~上挖起来参加同事婚礼。
原本她是不想来的,一是因为婚礼地点在郊区酒庄,光是挤公交挤地铁就够她一顿折腾。至于第二条原因,新娘韩晓茹和她曾经有过不愉快,都是一些职场上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奈何对方记性太好,总是抓着她不放。
架不住大 boss苦口婆心的威逼利诱,为了律所和谐,颜兮还是来了,送了一个金额可观的红包,送得她肉疼。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都年底了,大家伙都攒着钱想回家过个年,韩晓茹倒好,趁火打劫,硬生生在他们这些无产阶级身上刮下一层油。
“我呸,就你还无产阶级,搁以前,你就是人民的抗争对象。”
申臣掂着苹果嫌弃的扫了眼颜兮,后者无所谓的耸肩,往嘴里塞了一颗水晶提子。
“这提子味道不错,啧啧啧,你别说,韩晓茹这婚礼规格还挺高的。”
“能不高嘛,老公,投行高管,公公婆婆都是高官,你看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
申臣也学着颜兮往嘴里塞提子,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不过一会一盘提子就被两个人吃得只剩下提子杆儿。
“哟,申律,你这是打算把礼钱给吃回来啊?”
颜兮稍微挪了个位置,离装提子的空盘远了些。婚礼是自助式婚礼,在餐区,和众多佳肴比起来,那个盛着提子的空盘子尤其突兀。
申臣也不恼,就这手里的苹果啃起来,“就算不能全部吃回来,好歹也要吃回一半,毕竟那是我的老婆本。”
“吃吃吃,还吃!”
颜兮捂着被敲的地方,两眼可怜兮兮的望着突然出现的潘易,而潘易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眼前两个丢人现眼的家伙,“给我做事去!”
好吧,身为所谓的娘家人,颜兮承认她的确没有服务意识,但是,这么隆重的婚礼,哪哪都是人,不缺她一个,于是她趁着潘易不注意躲到一个角落里光明正大的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