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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那天日出 > 相遇(5)

相遇(5)(2 / 2)

“这个就行,”易寒接过啤酒,“陶雨晨是谁?你的名字?”

陶陶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身份证上的名字。”

“什么叫你身份证上的名字?”

“意思就是,虽然我不想叫这个名字,但在我还没懂事的时候我的户口上已经写了这个名字,因为户口本上写了这个名字,所以身份证上也需要是这个名字,就这样。”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是喜欢不喜欢,是我根本不叫这个名字,我叫‘陶陶’,‘陶雨晨’是身份证上的人。”

易寒不想再和她辩论这个问题,只要智商超过八十的人应该都听得出来她不喜欢这个名字,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也许跟给她起名字的人有关吧?“你今天生日啊?”

“嗯,我生日,所以,干杯!”陶陶用自己的啤酒罐主动碰了碰易寒的,然后一仰脖把罐里剩下的酒都喝了。

易寒看过陶陶喝酒,但绝不是这样喝的。他记得陶陶站在阳台上,悠闲的吹着风,喝着酒,很惬意的样子,惬意的让他都觉得有些嫉妒。现在的她,根本不是在喝酒,她这是在灌醉自己。

“不是请我吃蛋糕吗?不吃吗?只喝酒?”如果任凭她这样喝下去,可能没一会儿就醉了,尤其是这样空腹喝酒,所以他提议先吃蛋糕,虽然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吃蛋糕。

“对呀,我都给忘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吃吧!”陶陶说着递给易寒一个勺子。

“等一下,”易寒叫住陶陶,“你要不要什么仪式?吹蜡烛,唱生日歌什么的?”他没想到陶陶要请她吃蛋糕是吃生日蛋糕,所以他当然没准备礼物。当然,给女生买礼物,玩儿浪漫那套他也不会,不过今天如果陶陶要求他给她唱首生日歌,他愿意豁出去唱一次,虽然他很久没唱过生日歌了,但此时此刻,为了陶陶,他愿意。

“哈哈,”陶陶笑了,“你们□□也懂小女孩儿的这一套?”她今天找易寒来是陪她喝酒的,吃蛋糕根本不重要。

“我不是。。。”

“我不是□□嘛,明白,明白,开个玩笑嘛!”还没等易寒说完,陶陶就接了易寒的话。每次她说他是□□的时候,他都是这样一板一眼的说“我不是□□”。

“那。。。要不要。。。”

“别啰嗦了,快吃吧!”陶陶拿起勺子在蛋糕上挖了一块奶油放在嘴里。

“你就这么吃?”

“不然怎么吃?”

“切开吃啊,你等一下,我去拿刀和盘子。”

“不用拿了,”易寒刚起身就被陶陶拉住,“我家里没有刀。”

“没有刀?为什么?你不是在这儿住了很久了吗?”易寒本能的问为什么,因为他不能相信一个有固定居住地的单身女孩儿家里居然连把刀的没有?

“没骗你,真的没有。”

“那你做饭的时候怎么办?”

“我从来不做饭。”

“那切水果呢?水果刀也没有?”

“嗯,没有。”陶陶没撒谎,她不做饭,不切菜,不切水果,不开罐头,家里不光没有刀,甚至连剪刀也没有。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她的病,她这个锋利的器具都有可能成为安全隐患的病。她平时从来不做饭,家里的炉子除了烧水基本就没用过,她还特意买了可以用铁器的微波炉,家里的几个可怜的锅碗瓢盆甚至喝水的杯子都是不锈钢的,因为陶瓷或者玻璃的器具打破了也很容易弄伤了手。别人伤了手,水冲冲,贴个创可贴,就完了。可是她不同,一个小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也有可能要了她的命。日子一直这样过着早就习惯了,今天被易寒这样问起来才想到一般人家是该有把刀的吧?

“那我回家拿我家的刀吧。”

“哈哈,”陶陶笑了,“忘了你有强迫症了,怎么就这样吃蛋糕不行是吗?我就要这么吃,而且你也必须跟着我这么吃,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把你吃中毒!张嘴!”拿起易寒的勺子在蛋糕正中间挖了一勺,递到易寒嘴边,心想着今天偏要治治你这强迫症。

看着陶陶一张已经微醺但却十分认真的脸,易寒如同被下了魔咒一般顺从的把面前的蛋糕吃了。甜甜的奶油在嘴里化开时,他才开始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吃女孩子喂到嘴里的东西。

易寒不是没谈过恋爱,但确实是很久没恋爱了。上一次的恋情,要追溯到他上高中的时候,青春期的懵懂和冲动他也有,所以他和班里一个女孩儿偷偷的交往了一段时间。上了警校之后,他就再没有恋爱过了,那种即将实现理想和报复的满足感引导着他把所有的精力和热情都放在了提高业务水平上。也是因为这样优秀的他,才被选为了卧底去执行艰巨的任务。在卧底的几年里,逢场作戏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毕竟想要隐藏身份就不能太清高了,可让一个女人喂自己吃蛋糕,绝对是第一次,而且如果陶陶今天没有这么做,他也不会相信,他会允许一个女人把东西喂到自己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陶陶见易寒把蛋糕吃了很满意,心想看来他的强迫症还没有太严重。

“还好,这蛋糕谁送的?”易寒随口一问,又喝了口啤酒去冲淡嘴里奶油的甜腻。

然后便是长达一分钟的沉寂,陶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口气喝干了一整罐啤酒,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个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他看的出来陶陶不开心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过生日的时候不找人庆祝而是在家里灌醉自己?一个什么样的人把自己的名字只定义为身份证上的名字?易寒心里有很多疑问,总之,这完全不像一个过生日的气氛。

“我来考考你,一个人他从我十六岁开始每年过生日给我送生日蛋糕一直送到今年,我二十四岁。他清楚的知道我的生日,我的名字,我的住址,但蛋糕却从来没留名字,也从来没让我看到他的样子,你说这个人是谁?”陶陶又开了一罐啤酒问易寒。

一个神秘人,每年送蛋糕却不留名?如果是捐助孤儿院的善心人没必要不露面,如果是一个陶陶的爱慕者怎么会连续八年送蛋糕,送了八年估计人都送老了吧?一个清楚陶陶名字,出生信息的神秘善心人?

“你的意思是。。。你的父母或者亲人?”这是易寒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多年前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将陶陶送到孤儿院,在多年之后有所成就想要关心陶陶却因为身份地位的问题不能明着出面。

“你也这么想是吧?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病?他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了缓解他内心的罪恶感,让我从这些年没过过一个开心的生日。生日对我来讲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我哪一天生的对我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影响,我也不需要庆祝。每年到了日子,知道自己是几岁就行了,他为什么非得送个蛋糕给我?他既然敢送蛋糕,为什么就不敢见我一面?我又没有传染病,我又不会吃人?每一年的生日,我盼望着不要再收到蛋糕了,可是你看,多准时?”她终于倾诉出来了,所以她又喝了一罐啤酒。

从成年那年开始,每一年的生日,陶陶都是在宿醉中度过的,只有喝醉了才能让她不去在内心中一遍遍的追问自己到底哪里见不得人,那个精美的蛋糕如同影子一般跟随者她,让她甩不掉但也抓不着,也让她的生日变成了她每一年最不开心的日子。今年不同的是,陪她喝酒的人是易寒不是莎莎。

看着陶陶脆弱无助的样子,易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和平时那个陶陶是同一个人,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痛得那么深刻,又痛得那么逞强,逞强到只有喝醉了才肯说出她的心声。他想在陶陶的内心深处,她还是希望见到自己的亲人的吧?不然她不喜欢这个蛋糕直接扔了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自虐的吃了它?应该是舍不得亲人送来唯一的礼物吧?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仿佛有一只手揪着易寒的心,让他陪着陶陶一起难过。他永远会记得那天清晨,陶陶光着脚丫站在晨光里的样子,让他恍惚的感觉他遇见了天使,可是他的天使现在居然这么难过,他好想去抱抱她,把他的肩膀借她一用,虽然他如今也是噩梦缠身,不是一个阳光健康的灵魂,可在这样一个弱女子面前,他依然是一个男人,男人不是应该承受更多吗?

所以他就这样做了,当他把陶陶轻轻的揽入怀中的时候,他感到她愣了一下,然后就把全身的重量靠了过来,好像把心中的疲惫都转嫁到他的身上。

“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看你的。”易寒把双手环在陶陶身后交叉,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让她完全包围在自己的怀抱里。

只听见怀里的人说,“喝醉了就哭,最没品了”。然而,他怎么感觉到胸口湿了一片呢?

易寒把睡着的陶陶轻轻抱到床上放好,刚想起身却发现陶陶正拽着自己的衣襟。虽然只是轻轻的拉着他的衣襟,此时的力量却把他拽到了身边,而且拽走了他要离开的心。

轻轻翻身上床,隔着被子躺在陶陶身边,陶陶竟不自觉的靠向自己,把头靠在自己的胸前。均匀的呼吸从陶陶嘴里送出一阵阵酒气,易寒的眼皮不自觉的打起架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好像每次只要待在陶陶身边,就不会失眠。对于易寒来说,陶陶简直成了一种催眠特效药,一种健康有效的催眠特效药。如果说这种药有什么副作用,那就是和一般的安眠药一样会上瘾,会想要更多的看见她,了解她,帮助她,甚至保护她。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时,易寒醒了,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孩儿,他意识到昨天他真的没有离开,他居然就真的赖在这儿睡了个难得的好觉。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开始思考,他昨天怎么就失控了呢?而且为什么他在陶陶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失控,失控的请她吃早餐,失控的拥抱她,甚至失控到赖在她身边睡了一夜。昨天,他的确喝了一些酒,可他知道那些酒精不足让他走不回家,只是他自己想借着这个理由留在这里罢了,因为他真的很需要一个好觉。好吧,或许不只是一个好觉。

易寒轻轻起身,如今酒醒了,他不能再继续赖在床上了。他庆幸陶陶还没醒,因为他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醒了酒的陶陶。或许他怕陶陶睡醒会像电影里的女人那样一边捶打他一边质问他发生了什么;或许他只是有些害羞而已。虽然他昨天曾感到陶陶默许了他的拥抱,但这不代表她会默许他睡在她身边,尽管他们是真正纯洁的和衣而眠,而且他一晚上都睡在被子外面。他发誓,尽管他昨天睡在陶陶身边时意识完全清醒没有受酒精的影响,可他心里绝对没有一丝对于男女关系的复杂想法,他只是想在这里好好睡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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