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另一个真相

把小蕊和小彬送回孤儿院，陶陶和易寒来到一家城内有名的川菜馆吃宵夜。两个人陪孩子玩儿了一天都很疲劳，可是如今更多的是兴奋，他们需要坐下来好好地把今天得信息消化一下。

“你以前知道你老大有宗教信仰吗？”陶陶一边吃着餐前的小菜一边问。

易寒摇摇头，“完全不知道。”回想跟在李照天身边近三年时间，他以为他对于这个老大很了解，现在看来，仍然是有很多的秘密。他老大不定期的会腾出一天的时间带女儿出去玩儿，不用任何人跟着。本来以为也就是带孩子去游乐场之类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去了教堂。

“还挺神秘的。你那个项链上是一个十字架的钥匙，你老大又经常回去教堂，很可能他存放的什么东西就在教堂里面吧？”从看见李小蕊祈祷的时候，她就有了这样的猜想。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问题是，找到那个他常去的教堂。可是小蕊毕竟只是孩子，她的描述也不是很清楚，看来得费点功夫。”易寒挠了挠头，在整个城市里找一间小教堂并不容易，如果是有名的大教堂还容易些。可是小教堂，很可能都没有标注在地图上，实在有些摸不着头绪。

“没关系，总算有些线索，可以慢慢找。毕竟城里的教堂不是特别多，大不了一家一家的找。”

“嗯。菜上来了，快吃吧！”

两人正在边吃边聊的尽兴，只觉得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陶陶顺着声音看去，桌边站着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年轻女孩儿，几秒钟之后，陶陶反应过来，“蒋警官？”

蒋小乔并不理会陶陶，她继续对一脸惊讶的易寒说：“师兄，你怎么会来这儿吃饭，你不是最不能吃辣吗？”蒋小乔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易寒，因为听说这家的川菜很有名，她本来是想来买几道菜打包回家和爸爸一起吃的。

易寒站起身，看了看陶陶，又看了看蒋小乔，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蒋小乔，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被陶陶得知。

陶陶看了一眼蒋小乔，又看了一眼易寒，他们明显是认识的，而且她叫他“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乔，你。。。”

易寒还没说完，就被蒋小乔打断，“师兄，你最近都在干吗？你到底什么时候回警队？还有，你怎么跟她在一起？她是小偷，你不知道吗？”蒋小乔实在没办法压制内心的怒火，为什么她最爱的师兄会和一个小偷在一起，上一次为了她来求她，现在为了她居然能吃川菜？她到底哪里好？

“小乔，你不要乱说，她不是小偷！”易寒一字一句认真而坚定的蒋小乔说，“上次是你们抓错了人，她不是小偷！”

“就算上一次不是，以前也是！”蒋小乔此时也失去了理智，她实在无法忍受易寒对陶陶无休止的维护。

“她不是小偷，不要逼我！”易寒重重的把“她不是小偷”几个字又说了一遍，目光锁定蒋小乔的目光，说了句“不要逼我”。

蒋小乔本能的向后一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易寒，眼神好像要吃人。

回警队？陶陶瞬间觉得头上一道霹雳闪过，她已经顾不得易寒和蒋小乔关于自己是不是小偷的讨论，她几乎过滤掉了一切信息，头脑里只剩下三个字：回警队。她站起身，目光看向易寒，“你是。。。警察？”

“我。。。现在不是了。。。”易寒面对陶陶的质问，实在没办法说谎。

“现在不是了？那么以前是喽？”陶陶追问。

“陶陶，你听我说，”

“好，我们出去说！”陶陶拉起易寒就走，她不想在这个喧闹的地方和易寒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不确定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

“好，现在你可以说了！我不会像电视剧里的女声一样吵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会认真的听你说，所以，我准备好了，你说吧！”陶陶和易寒来到了离饭店不远的地方的一个小公园。

易寒面对着陶陶，她过于冷静的态度让他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可他发现他根本找不到借口，因为不管他怎么说他都无法改变他是警察的事实。

“你说啊，你是准备告诉我，刚才那个蒋警官精神错乱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是警察？”

“对不起，我的确是警察，不过我已经交了辞职报告，只是警队还没有批准。”到了这个时候，易寒想他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了，虽然他之前就应该说清楚的。

“那可乐是怎么回事？你老大又是怎么回事？”

“我是。。。卧底警察。”易寒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卧底警察”几个字说了出来，几个月来，困扰他的这个身份被说出口，竟有一种异常的轻松。

“哈？卧底警察？这么说你果然不是□□，你是警察，还是一个卧底警察，还真是高级啊！”陶陶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像是再和易寒说话，又像是自然自语。她没想到，这个天天被嘲笑是□□的人，居然是个警察，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她居然还爱上他了，她，陶雨晨，居然爱上了一个警察？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可是我确实已经交了辞职报告，而且我以后也不会再继续当警察了！”易寒走上前，扶住陶陶的肩膀，他觉得他应该好好解释的，可是好像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起初，他没想隐瞒自己身份的，是因为陶陶说自己最讨厌警察，所以不由自主的隐瞒了真相。

“你为什么继续当警察了？因为我讨厌警察吗？你不必为了我这么做，你就继续回去当你的警察，我当我的小偷，我们分手！”

“你不是小偷！”

“对，我现在不是！可是我以前是，你那个小师妹都知道，你不要再催眠自己了，你就算是卧底警察，你也依然是警察，跟一个小偷在一起有意思吗？可能有意思吧？那也不过是一时新鲜，警察和小偷怎么能在一起呢？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陶陶！”

“什么都别说，记住，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分手！”陶陶说完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离去，只留下易寒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发呆。

坐在出租车上，陶陶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依然没办法相信这个已经被认定的事实，易寒是一个警察。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他为什么会那么顺利的帮她破案，为什么打枪打得那么准，为什么他的爱好是看侦探小说，原来□□和警察只有一线之隔。

她没办法对易寒说出她面对易寒的屈辱感和羞耻感，她也没办法说出她的内心对警察有多么的抵触。刚开始认识易寒的时候，就是以为他是一个决心改过的□□，所以才突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因为觉得彼此都不是好人，所以才能彻底的放松心情，毫无压力的相处。现在，当她把自己一切的过去，缺点，脆弱，都暴露给这个人之后，居然发现，他是个警察，这让她如何接受？

蒋小乔刚才的样子还浮现在她的眼前，她那么生气的质问易寒，“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好像和自己在一起就是犯了什么该拉出去凌迟处死的大罪。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块粘在莲花上的泥土。也许不止蒋小乔吧？任何一个易寒身边的同事，朋友，上司，家人，如果知道她的过去，都会觉得易寒一定是疯了才会和她在一起吧？这样的感情，让她如何继续，像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样殉情吗？当然不，因为即便是殉情，她也不会像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样化作美丽的蝴蝶，现实和艺术毕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