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
开封府门前的石狮子便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朱红大门前的宽阔甬道上,渐渐聚起了数十号人。
最前面的是一个女子,脊背挺得笔直,执起鼓槌,敲响登闻鼓。
“终于还是来了啊。”包拯起身,“走,咱们去把他们迎进来。”
他们早就拿到了基本情况,全都是曾经小有家资的人家。
他们还拿到了更加触目惊心的罪状,张御史醒来之后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健步如飞,跑到官家那里哇哇告状。当时他为了上早朝起的太早还没反应过来,看着那身残志坚的背影下意识鼓了鼓掌。张御史边上那个追不上病人的礼部侍郎还冲他笑来着。
“十几页的血书,怎么都忽视不了。”公孙先生也回应。“更何况罪魁祸首已经服毒自尽,这事不太好办。”
官家和他们担心的都是同样的事,一旦对着群体中的一个人下手,若是这个群体都联合在一起对抗他们,那便会根基不稳,不可轻举妄动。
但不得不说,前面闹了好几次,京城最起码被清理的很干净,就算是有人买凶杀人也买不到太厉害的高手。
这一块生态位暂时空缺,高手都还在观望要不要补上。
在几次试探发现厉害的人不想插手之后,几个人出来告状。
“升堂!”
阿飞躲在远处看荆州知府办公。
因为有些连任的前提,这个知府不管干什么事情看起来都分外可疑。
自掏腰包赔偿有些商户的损失那是邀买人心,好好办公也是别有用心。
棺材店的掌柜拼命干活,刨子都快刷出来火花了,谁问都是一句:“我不想把活留到过年的时候。”这话说的,谁都挑不出问题。
他就这么,硬生生的将工期压缩了一半。
而且活干的没的说。
而凌府的小姐凌霜华也病了。
掌柜再一次觉得自己比知府聪明。
想到这里,掌柜手上的刨子飞的更快了。
我不信只有我一个感觉到你不对劲,给爷下去吧你个废物。
他这个观念属于:发现能够掌握我生杀大权的人的是个弱智,虽然他怎么样和我没关系,但是一想到他是个弱智我就不舒服。
只是个一生智商歧视的普通人罢了。
阿飞盯了半晌,打算用那个最简单的方法。
他直接去看看那个凌家大小姐不就好了。
在去之前,他先问了问那位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得到的是“清秀绝俗,雅致清丽”,是武汉闻名的美人。
那应该还挺好找的。
三更天的荆州城,阿飞借着檐角的阴影,像只狸猫般翻上凌府的后墙。
以他的武功,不需要做江米团子来粘住狗嘴巴,他只要进去就是了。
听闻凌霜华的居所外种满的白菊,她唯爱菊花,凌府采买了许多。
江湖规矩没有那么多,阿飞趴在房顶上,轻轻掀起一块瓦片。
一个消瘦的女子坐在桌前,长发披散在背脊像是一条山脉。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转过身来。
阿飞本以为会看到一张久病憔悴的脸,却没料到,那是一张被毁掉的脸。
横七竖八的疤痕从额头延伸到下颌,肌肉翻卷,有些地方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新愈合的伤口。
这是凌霜华?
外面没有一点风声,人毁容,尤其是美人容颜被毁,只要是见到的人都会谈论许久,最后放下一句“真是可惜了”然后各干各的事情。
阿飞默默把瓦片盖回去。
荆州知府总不会因为自己女儿毁容了就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