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为·你·紧·急·救·助·吗?”
那语气,那眼神,分明传达着“我很乐意帮你‘矫正’一下歪掉的骨头”的威胁。
男生被吓得噤若寒蝉,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内心疯狂呐喊:你这绝对是想把我弄死吧?!这绝对是未来的黑警吧?!
“好啦,松田,不要吓唬同学。”伊达行爽朗的笑了笑,让松田阵平让出教学位置,然后超不经意的露出自己壮实的肌肉,对着安静如鸡的男生和善的笑:“我来和你一起练习吧!”
男生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我两个都不想选!
另一边,萩原研二见那个下头男已经被松田处理了,便从容地走到刚才那位受到骚扰的女生身边。他记得之前听到有老师称呼她为“浅井”。萩原研二蹲下身,脸上挂着极具亲和力的爽朗笑容,声音温和地对女孩说:
“是浅井小姐吗?这边演示差不多了,轮到为下一位学妹做示范了,我们去1号位吧?”
那位被称为“浅井”的医学生,闻声抬了一下头,又很快低下,长长的睫毛轻颤,脸颊似乎因为刚才的窘迫和此刻的搭话而泛着淡淡的红晕。
浅井似乎有些腼腆,不太敢与人对视,只是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用轻轻的声音应了一声“好”,然后便抱着自己的教学用具,快步走向萩原研二指示的位置,脚步略显匆忙,带着一种想要逃离刚才尴尬氛围的局促。
萩原研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这时,差点完成“一对一教学”的松田阵平走了回来,见幼驯染还盯着那个浅井离开的方向,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看什么呢?别老是想着可爱的女孩子,做正经事啊,Hagi。”
“很少见啊。”萩原研二收回目光,喃喃道。
“什么少见?”恰好路过两人身边的降谷零随口问了一句。
他今天做了一些简单的伪装,戴了一顶能压下显眼金发的帽子,配了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虽然仔细看还是能认出是他,但确实削弱了在陌生人群中的辨识度。这是他在组织里学到的习惯,为可能的卧底任务做准备,尽量不在非必要场合留下过于鲜明的印象。
倒是诸伏景光周末的时候被流感袭击,于是就戴着口罩被安排去后勤组帮忙搬运人体模型了,毕竟安装了急救培训部件的假人还是挺沉的。
萩原研二用下巴指了指刚刚离开的浅井:“你看,那位浅井小姐,走路不是内八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松田阵平不以为意,双手交叉搁在脑后,找了个空位懒散地坐下,“现在的人还是用西式餐桌椅比较寻常吧,不经常跪坐,不就不会内八了么。”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自家幼驯染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内心不由得感慨:小阵平真是白长了这张池面脸,一点都不会利用优势,真是太过分了。
“可是,浅井小姐不仅仅是走路不内八的问题哦。”萩原研二虽然还想继续观察,但也知道男生直勾勾的视线对女性来说很不礼貌,即便是他这样的帅哥也一样,便克制地收回了目光。
女孩子在进行急救培训的时候……通常会选择相同性别的对象呢,否则会被一些普信男认为是某种暗示啊。
浅井小姐下意识选择的练习对象,是男性呢。
降谷零闻言,也顺着萩原研二刚才的视线方向望去。曾在千面魔女贝尔摩德手下接受过一段时间情报训练的他,对于常见的伪装技巧已经锻炼出一种近乎本能的敏感。
他皱起了眉头,快速扫过那位浅井小姐的背影和侧影。从发型、妆容到略显宽大的医学部白大褂,都在努力塑造一个内向害羞的女生形象。但是,有些东西是很难完全掩饰的。
比如,行走时虽然刻意放轻放缓,但步幅之间依旧能看出一丝属于男性的,不同于女性的骨骼发力习惯。再比如,偶尔从白大褂袖口露出的手腕和指节,相较于普通女性而言,显得更为分明和……骨节略大。
还有,虽然低着头,但脖颈处的线条和喉结的微弱凸起,虽然可能天生体态比较纤细,但是在降谷零这等观察力的人眼中,依旧存在疑点。
这个“浅井”,恐怕不是女性。
这个结论在降谷零脑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不过,正如萩原研二选择了点到为止的观察而非冒昧探究,降谷零同样认为,在对方没有做出任何危害他人或违反法律的行为之前,个人的着装与身份表达属于私域自由。不过是男扮女装而已,在这个多元的世界里,实在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只要不曾以此进行欺诈、伤害或侵犯他人权益,那么选择以何种样貌示人,完全是其个人自由,值得基本的尊重。
降谷零将这点发现暂时按捺心底,如同处理任何一条未经证实且暂无直接关联的情报一般,保持关注,但不过度反应。眼下,顺利完成警校的演练任务才是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