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月华的弧光自天空落下，一望无际的海水冻结成冰。

一道炫目的光芒闪过，隐入夹杂着血色的黑雾之中。

雾气退散，天空中的那轮明月也随之消失，镜流手中的剑已落在别处。

此战，胜败已分。

“你变强了.”

苏沐仙情不自禁的感叹着，她收起手中的，血剑像守护者一般悬浮在她的身旁。

没有任何留手，昔日的罗浮剑首向那位黑衣剑士展现了自己最强的一剑。

千年的历练，换来的依旧是名为失败的结局。但镜流并不为此感到悲伤，她已经过了那个会被胜败影响心情的年龄了。

如果真的是她，一定能接下这一剑。

向对方展现出更强大的自己，已然足够。至于更多的东西，她不敢奢求。如果没有发生那些如同玩笑一般故事，她或许还会提议让对方多驻足片刻。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镜流已经死了，在经历了种种悲痛之后，活下来的她，更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她不希望自己如今的身份会影响到眼前的人，师傅也好，星穹列车上的无名客也好，原本打算尘埃落定之后在隐秘之处见个面，聊一聊双方的故事，可现在看来，貌似不行了。

这场对决闹出得的动静太大了。

“苏沐仙小姐剑技高超，镜流.甘拜下风。”

她抱拳行礼，捡起落在地上的剑，再一次戴上了黑色的眼罩，然后转过身去。她不知道该和眼前的人说些什么，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那些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浮现，无法战胜对方的剑，无法阻止对方的离别，如果再因为自己的负罪之躯，给眼前之人惹上了麻烦，那她大概也不会原谅自己吧？

“镜流，其实你可以和我再多说一些的”

“我也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请讲.”

“你的那些师弟师妹呢他们现在怎么样？”

“将近两千年的漫长时光，对于长生种而言，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师傅走后，师弟师妹们也陆陆续续的加入了战场，有的在战场上战死，有的抵不住漫长的时光，堕入了魔阴身。”

“那一代弟子里，活下来的，只剩下我这个大师姐了。”

“苏沐仙小姐，今日能与你比剑，是镜流之幸，能和你在此交谈，镜流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苏沐仙静静的看着她，空洞的血红色瞳孔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

时间流逝，物是人非。

“如果哪一天，你想找人来解闷。我可以无名客的身份与你闲谈。”

“而且你在信里不是说了，等你把事情解决之后，和我畅聊一番的吗？”

“你不必担心我，我在仙舟也算是有些熟人，至少不会因为和你闲聊几句便被旁人说三道四，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景元。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可以把我当做朋友来对待。”

“朋友吗”

“是啊，我也是老了，连自己信上写的东西都记不清了。”

“往日的恩怨也算是有了了